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江豫变得越发忙碌了起来,基本上都是我睡了他才回来,我醒来他去上班了,如果不是因为厨房里做好的饭菜,我恍惚都会以为他压根就没有回来过。
沈柯倒是好学,隔两天就会出现在我家楼下,看着他的指腹rou眼可见的磨出茧子我知道我做的决定最终是对的。
没有江豫陪伴的日子里,时间像是按下了加速键,眼看着老太太的忌日就要到了,我想着提前回去一趟,怕江豫担心坐上了大巴才给他发了信息,走的时候一佰一直缠在我的腿边,一时心软顺手也把它也带了过来,它倒是懂事,安静的趴在猫包里也没有闹腾。
天气预报说好的是晴天,但这个时候天边已经Yin了下来,大巴上陆陆续续的又上来了几个人,最后司机宣布启程了。
手机嗡嗡震动起来,是江豫打来的电话,他气冲冲的质问我是不是疯了。
他吼的我耳朵一疼,我说车已经开了,你现在来也已经晚了,你就好好的忙工作,等过两天我就回来了。
开往我老家的大巴每天也只有现在这个时段,江豫就算是来也只能是明天了,他被气的半天也没说话,听着对面的沉默我准备要挂电话,他突然又开口说给齐帆发了信息,让他过去找我。
我敷衍的说行吧行吧,你若是能请动他就让他赶紧来,正好帮我打扫卫生。
下了车没想到就赶上了暴雨,我被堵在车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眼看着雨势越来越大并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抱着一佰瑟瑟发抖的开始挨个找便利店,但是人家里面都没卖雨伞的。
想着路途也不远,干脆一鼓作气脚下加点力直接冲回家洗个热水澡,谁知道跑到半路上被一个阿婆拦了下来,非拖着我去她家去拿件雨披,我拗不过这老太太,被连拖带拽的拉到了她的家里。
小老太太别看个子小劲儿倒是挺大,拿着毛巾对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阵搓,那手劲儿把我刚长出来的头发感觉都给搓没了。搓完之后开始夸我长的俊俏,眼睛真大,我心想那是因为瘦到脱相了,果然下一句就说我太瘦了,不然白白胖胖的一定很好看。
我心想不是一定很好看,那是肯定很好看,想当初就我这样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见了我一面都要夜夜想第二面。
一阵折腾完之后老太太拉着我的手开始问我家里长家里短,听说我父母去世这次回来还是给拉扯我长大的nainai上坟,瞬间觉得我简直就是天下第一惨的人,说我命薄没福气,能活到现在就是老天眷顾,但又说人不能苦一辈子,我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说着老太太的泪就落了下来,幸好外面雨势渐小我才有理由从这热情中抽离出来,我拿了件雨披上了路,说等明天路过的时候就顺道送回来。
走了好远回头的时候还能看到老太太站在门前,瘦小的身影逐渐成了一道虚影,想着刚才老太太说的话我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轻笑一声继续闷头赶路。
下了雨路上坑坑洼洼的一不小心就踩了一脚水,没走多久整个裤腿就全shi透了,还带了一鞋子沉甸甸的泥巴,走到中途雨又开始大了起来,啪嗒啪嗒的打在雨披上我把猫包挎在正面,用雨披严严实实的裹住,一佰在里面被折腾的嗷呜叫个不停,我只能一边哄它一边加快脚下的步伐。
房子常年无人居住,但每年回来都会打扫所以还算干净,当年老太太走了这房子我没舍得卖,想着哪天回来还有处安身之地,留个念想总是好的。
因为太疲惫了,一进门我就脱掉了shi透的鞋还有shi衣服就一脑袋倒在了床上,结果第二天醒过来就觉得浑身酸疼,整个人走路犹如脚踩棉花,一佰围在我的床边叫个不停,我强撑着半点Jing神气儿把带着的猫粮倒了出来,照顾完它后又一脑袋栽回了床上,整个人如在云里雾里彻底没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人躺在病床上打吊水,床边还趴着一个脑袋正在呼呼大睡,我揉了揉胀痛的太阳xue,脑袋一片混沌。
我动了动发麻的腿,把床边的人惊动了,齐帆见到我醒了原本迷蒙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很大,压着声音低吼:“苏生,你他妈就作死吧。”
“你什么时候来的?”一开口就觉得嗓子疼,声音嘶哑的难听。
“我不来你他妈死在屋子里都没人知道。”他恶狠狠的瞪着我,齐帆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才多久没见现在竟然连下巴的胡茬都长出来了。
“我睡多久了?”我问。
“一夜。”齐帆习惯性的掏口袋去摸烟。
“这是医院。”我提醒道,他顿了一下将手又收了回来。
临床的人还在沉睡,我觉得全身疲惫一点儿也提不上劲儿,我哼笑一声将手臂挡在脸上,低声道:“……Cao,怎么说哥也是曾经在暴雨里光着膀子狂奔过的人,现在竟然一点儿小雨就把我弄到发烧下不来床。”
“你还有脸说,”齐帆没好气的开口 ,“昨天江豫给我发信息说你自己回老家了,我一听他妈连夜开着车赶来了,没想到门也没有锁,推开一看人趴在床上冒热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