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很早就想养猫了,如果经济实力可以还想着再养只狗,平日里灵感来了就和齐帆他们几个讨论音乐创作,没有灵感了就抱着猫牵着狗去遛弯找灵感,这样惬意的小日子是我一直所向往的。如果可以再贪心一点儿的话,我想出专辑,家喻户晓听了一遍就忘不了的那种。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听歌的时候也可以顺带记一下我。
我看着呼呼大睡的一佰,自言自语道:“我小时候从来没被老师夸过,考试也从来没拿过一百分,就连现在我也活不到一百岁了,得不到的东西总是会有些执念,好的东西摊不到我身上,总要让我想想。”
一佰,一佰,你是人字,一百岁的一佰。
苏祥是半年前找到的我,消失了近二十年不知道从哪得知到了我的行踪,直接找到了齐帆的酒吧。
他整个人吸毒吸的皮包骨头,一开始我根本没认出来,直到他冲到我面前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的双眼已经深深的凹陷下去了,感觉眼球稍微瞪大一点儿就从眼眶里掉出来,我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词语:形如枯槁。
苏祥抓着我的手整张脸都快凑到了我的面前,混浊的眼泪沿着树皮一样的沟壑流了出来,说是找了我很多年,终于找到我了。
惺惺作态,佯装痛苦的模样让我当时差点直接笑出声来,听说当年他离开家没几年就被抓进了戒毒所劳改,没想到出来以后依旧不改本性又染上了毒品。
我纳闷他的命怎么那么硬,这么多年竟然还能活着。
苏祥年轻的时候是个浪荡子弟,不务正业,无所事事,只知道喝酒打牌,我妈瞎了眼被他的甜言蜜语骗到了手,两个人上了床保护措施不到位才有的我。
我妈是真的爱苏祥,她想要一个名分,一直到三个月显怀了才告诉他,苏祥不愿意要,我妈哭喊着上了楼顶,如果苏祥不愿意娶她就跳下去。
一番荒唐事闹得人尽皆知,成了邻里间的笑话,抵不过两家人的脸面最终不得已结了婚,但是苏祥依旧没改性子,天天早出晚归不着家。
我出生的时候我妈一直在产房等苏祥,可是直到羊水破了被迫上了手术台他也没来,我妈不愿意生,医生说再不生出来孩子就要憋死了,最后我妈哭的泣不成声似乎要将二十多年的泪全部流尽,最后终于松了牙关。
从那之后我妈的心就死了,因为在母体里受了损,出生之后我变得体弱多病好几次都差点撑不过来,但每一次她都拼了命的将我从鬼门关又拉了回来。
苏祥冷眼看着,还劝我妈不要再折腾,以后再生一个。
六岁的时候我妈已经白了大半个头,一边供我上学一边支撑整个家,苏祥混在一堆下三滥里面不知怎么就染上了毒瘾,他开始家暴我们偷家里的钱,最后没钱可偷开始借高利贷。
有次他突然不声不响离开家半个多月,夜里房门被踹的“咣咣”响,我妈将我锁在衣柜里,透过缝隙我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将家里弄得一片狼藉,说苏祥欠了十几万跑路了。
我妈说家里没钱,他们撕扯着她的头发用力砸在地面上,头上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血流了满脸,可是她一滴泪也没流。
她还对着我笑,用口型在说:不要出声。
那些人拿不到钱几乎天天来家里砸东西,还往我们家门上泼油漆和大粪,诅咒我们不得好死。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我妈一个女人是怎么撑过来的,后来苏祥终于回来了,我妈没哭没闹还给他做了一锅热腾腾的汤面,我看着她站在锅前口袋里紧攥着白色瓶子,一双手控制不住的在打颤。我走过去拉她的衣袖,她转过身来看到我哭的更厉害了,平日里挺得笔直的腰一下子就弯了,她将我用力的拥在怀里,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流出来的泪水浸透了我的肩头,那晚她哭的我的心都要碎了。
出了厨房我妈摆好碗筷坐在餐桌上若无其事的吃饭,苏祥偷偷的瞄她,脸上是讨好的笑:“等我找到工作还上钱,就好好的养你们娘俩,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妈不说话,她伸手将我抱在怀里,嘴角是无力的笑。
半夜里,我妈将我摇醒掏出存折放在我怀里,我发现她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细纹好似在她的眼角开出了花,她微笑着捧起我的脸吻我的额头,她说:“阿生,妈妈太累了,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迷迷糊糊的只是一个劲儿点头,她揉了揉我的脑袋,我看着她将房门一点点的关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释然。
天亮之后她再也没有睁开眼,床头是已经空了的药瓶。
后来苏祥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没找到一分钱,看了我一眼骂了声晦气转身就离开了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
我妈和苏祥结婚之后家里就和她断绝了关系,最后她的尸体还是对面的孤寡老太太帮忙一起埋的。
我妈心善,在世的时候觉得对面的老太太一个人过日子太孤单,平日里的时候多少都会照顾点儿,她或许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死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