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拒绝,突然又想起孟老板的嘱托。
于是默默的,没有说话。只管点头答应。
张神医被送出钱府时已进黄昏。
天光四敛,暮色四合。孟老板等在钱府不远处的茶摊上。见他出来,招手唤他,“蟑螂。”
张神医绽出笑意,迎上去,“快跟我回去。”
“你这些天去哪儿了?”语气焦灼,有掩不住的担忧。
“我去给你采药了。”张神医笑的一脸明媚,“你的伤,我一定会给你医好!”
孟老板捏捏他的脸,忽而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的伤,我自己心里有数。”
张神医小鹿般干净的眼中有了愠色,“你根本没有数!你就想死掉!”
孟老板被他戳破心事,面上有些尴尬,“你要咒我呀。”
张神医急忙摇头,“我真的能治好你。”
两人说着话,走回了医馆。
王婶听说今日张神医接到绣球了,高兴地做了一桌子菜,不住感慨,“没想到啊,我们张
神医的姻缘竟然是在这里。”
张神医满脸委屈却不能明说。
阿玲和小景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吃罢饭,张神医便开始给孟老板治伤。
孟老板躺在榻上,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显然对自己的伤口不抱任何希望。
但张神医却一脸认真。替他拆了纱布。
已近大半个月的伤口没有一丝愈合的迹象,反而烂的更加厉害。
鲜血依旧渗满了白色的纱布。
“我见过世间千百种毒,却闻所未闻此毒。”张神医不知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还是真心感慨。
“世间万事,谁又能见全?”孟老板嘴角含笑,注视着他。
张神医将刀烫热,抬头看他,“我要将你伤口周围的腐rou剜掉,若是受不住,尽管叫出声。”
孟老板点点头。
张神医下刀稳准,一点也没有拖沓。那些反复裂开的烂rou被他一一切除。
孟老板绷着脸,咬紧牙关,面色惨被却一声不吭。
阿玲和小景坐在屋外的台阶上,屏气敛神,静静听着里面的动静。却没有任何声音。
阿玲很是担忧,“我家老板不会被阎王爷请走了吧。”
“有我家公子在,哪里那么容易。”小景对张神医的医术很是自信。
阿玲默默抱膝叹气,却没有说话。她知道,孟老板伤的很重。他甚至看不见那些游魂,已经丧失了引魂者的能力。
前些日子其实黑白无常来过,看见孟老板的模样,小白无奈的摇头,也是束手无策。而这些,孟老板一无所知。
他那般自傲不羁的一个人,依旧若无其事的喝酒,调侃。以为周围人皆是傻子。
小景见阿玲伤心,有些笨拙地伸手拍拍她的背。
这一等就是一夜。
天光大亮时张神医拉开门走了出来。
他眼下有一圈青色,但笑容却从未有过的灿烂。
阿玲急忙迎上去问,“张神医,我家老板如何?”
“有我在,他不会有事。”张神医语气欢愉,透着几分骄傲。
他第一次,为自己能够医病救人而感到骄傲。
阿玲顾不上感谢张神医,一个健步就奔了进去。
孟老板躺在榻上似乎刚刚入眠。他的伤口被重新包扎,雪白的纱布,衬的他的胸膛瓷白如玉。没有一丝渗血的痕迹。
医馆和酒馆都恢复了往日的生机。
池兴子依旧住在酒馆后院,每日教导阿玲下棋。
李文钦依旧每天没皮没脸地来,坚持不懈地sao扰阿玲。
孟老板的伤一天天好起来,酒馆又开始燃起了红灯,点起引魂香。
然后在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孟老板带着张神医上钱府提亲。
钱老爷对于两人的到来表示极度的欢迎,虽然官家指望不上,能攀上药王谷,也是极好的嘛。
钱老爷特意摆了酒席,和孟老板推杯换盏,喝了不少。
等钱老爷晕晕乎乎醉倒在酒桌上,孟老板带着张神医去了湖边。
钱婀娜等在树林边,见孟老板过来,急忙上前行礼,“孟老板。”
孟老板朝她点点头,然后玩味道:“这个地方,孟某心悸的很呀。”
钱婀娜知道他是说当初伤的事,面上更有几分愧然。
孟老板也不耽搁,让他二人后退几步,然后拿出yin雪剑,指尖划过剑刃,甩出一串血珠。
右手迅速捏了了诀,在虚空里连画一连串诡异的咒符。
红色的血珠,将咒符染上红色。轻飘飘地落在湖面中心。
甫一落沾水,就立马幻化为一个巨大的符阵。孟老板指尖点水,立于湖面之上,拿剑飞舞。
随之而起的是漫天的波涛。隐隐呼啸,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要破水而出。
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