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都没留住的孟老板,怎么就被过气的花魁给勾了魂。”
近日沧州城议论纷纷的大事,莫过于浮梦酒馆的孟老板,竟然堂而皇之地搬到万花楼住了。
你若说那翠微姑娘似天上的仙子,留住一个孟老板算什么。那你就错了,此次留住孟老板的并不是眼下炙手可热的翠微,而是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的前花魁,晚烟。
此时,事件的男女主角正坐在万花楼二楼的雅间里饮茶。
玉白碎瓷的茶壶,被晚烟染着豆蔻丹红的纤纤玉指轻轻勾住,上好的毛尖被滚烫的泉水冲开。
氤氲蒸腾的热气缓缓而上,茶香弥漫。
晚烟将烫好的闻茶杯用茶夹递给孟老板。
他伸手接过来,握住杯颈,放置鼻下轻旋转动。
清雅的茶香徐徐传来,孟老板垂下眼睑仔细地嗅了嗅,缓缓出了一口长气,“就是这个味道,离开江南后再也不曾闻到了。”
“你喜欢那里,为什么不回去?”晚烟斟好茶送到他面前,又替自己斟了一杯。
“人生总要往前走,不是吗?”
“话虽如此,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晚烟讥讽道。
“所以,人生的道理没有谁能真的教给你,自己的人生,还是要自己去领悟。”孟老板呷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
晚烟莞尔,不再说话。
一时沉默,忽听孟老板突然开口问道:“明日便是最后一天了,你有什么打算?”
想起明日便要分别,晚烟眼中有了淡淡的离愁,“我,能有什么打算呢。”
孟老板斜倚在椅子上,仿佛没有看见对面人的怅然失意,“若你还是留在这里,那是你的选择。若你想离开,我也会帮你。”
“多谢孟老板好意,当初我来到万花楼原就没有签什么卖身契,如今来去自由,没有什么需要帮的地方了。”晚烟目光投向窗外,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那便好,人啊只活这一世,要自己爽快,才不负这大好的韶华。所以,去做你想做的事吧,过你想过的日子。”孟老板兀自提起茶壶倒茶。
突听得晚烟在耳边似叹息一般道:“那你呢?”
孟老板倒茶的动作滞了一瞬,抬眼笑道:“我又如何?”
“在这里,是你想过的日子吗?”晚烟轻轻柔柔的语气,却像一把锋锐的刀,直逼他的内心。
孟老板右眼皮毫无预兆的跳了一下,那双桃花眼有刹那的迷茫,而后粲然笑开,“人生最惬意莫过于此了,有三五好友,有浮梦美酒,偶尔赌棋斗嘴好不快活。”
“那山上呢,你不是觉的山上的日子也很快活吗?”晚烟不解地追问。
“以前我也这样觉的,后来我发现惬意的日子不只有一种。不能因为以前的欢乐而忽视了眼前的美好。”孟老板拿起茶盏品了一口,朝晚烟笑道,“我这个人啊,很容易知足的,有酒,有生意做,有一个人懂我的人,也就够了。”
晚烟随之一笑,“所以,你是在这里找到那个懂你的人了吗?”
“也许吧。”
两人静默的坐着,从万花楼的窗户遥望整个沧州城,和城郭外的晚霞。
似赤彩的锦缎,铺满了整个天空。万千琉璃的云彩,从遥远的天际奔赴这里,仿佛赴一场盛大的约。
待到彩霞西褪,万花楼华灯初上。这一日的热闹,才真正开场。
孟老板青丝随意拢在脑后,披着一件暗月蓝光的外袍,一手勾着一个蜜色瓷酒壶,身子俯在二楼的阑干上欣赏着大厅的歌舞。
“哟,孟老板。”
孟老板回头一看,正是长吏府的李文钦。
“李公子。”孟老板朝他揖手。
李文钦很是熟络的上前笑着对孟老板道:“听说你搬到万花楼,包了晚烟姑娘,起初我还不信呢,如今一看,倒是真的了,怎么样?”
李文钦凑近孟老板,胳膊肘撞撞他,神色暧昧道:“这晚烟比翠微还会伺候人?”
孟老板拿起手里的酒壶仰头饮了一口,摇头道:“非也。”
“如此,你怎么舍了翠微寻了晚烟,翠微知道了可是失落了好几日的。”李文钦奇怪道。
“翠微姑娘有李公子照拂着,孟某怎能夺人所爱。”
“还是孟老板明事理。如何,今夜不醉不归?”说着就要拉他往屋内走。
孟老板摆手辞谢,“多谢,今夜还要陪晚烟,咱改日。”
李文钦一副了然的样子,“好好好,你得空了随时来翠微房中寻我,这几日我都在这。”
“哦?李公子不回长吏府吗?”孟老板奇怪道。
“唉,说来就生气。”李文钦一副气愤的模样,“我爹疯了,要我娶钱家那个丧门星,我躲都躲不及。”
“钱家?”
“不就是城西那个沧州首富,有钱是有钱,但忒晦气。”李文钦撇嘴摇头,避之不及。
“为何,是那钱家小姐长的有碍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