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陆镶官复原职,便是太守之位,自古以来,太守便掌管着整个郡内的所有事物,包括领兵权,和武器库的管辖。
虽然九江郡的职位一直空缺,但是郡内还是有常备兵队驻守的,九江郡的人口大约在五万,常备军队的数量是五千人。
苏钧道出了重点:“九江郡原本就有军队,为何现在还要征兵?原来的五千名常备军去哪里了?”
“这时候招兵买马,也不过是战斗力低下的散兵......”陆钏推着苏钧小心翼翼的说着。
苏康重生一世,一举娶到陆舒,进而将扬州刺史收入囊中,再顺带着陆镶官复原职并为他所用。
这一步步的走的,可谓是大刀阔斧,却又暗藏心机。
现在陆镶又弄出来征招兵队的事情......这几千兵力倒不是大患,关键是——
苏康到底要干嘛?他要斗张太后,区区五千常备军够张海东塞牙缝吗?
“你说的对。新征的士兵不足为患。”苏钧坐在轮椅上,张嘴轻轻吐出这句话。
张太后的嫡亲弟弟张海东手握重兵权。另外长安城外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处各驻扎着三万Jing兵。
而这三处之外的濮阳郡、太原郡、河南郡、南阳郡又分别置着重兵把守......
几番心思不过是一念间,两人便到了马车里,那一家三口已经等候多时。
那位男子见陆钏进来了,一改之前的冷漠神情,当即起身扑通一声跪拜了下来:“小人谢神医搭救之恩!”
男子前后态度的巨大差异,让陆钏和苏钧两人一时间捉摸不透。
陆钏只好上前虚浮了一把:“马车之上,不必多礼了。”
男子擦了擦眼泪,羞愧的起身。这才坐起身子慢慢的道出了事实——
“两位恩人有所不知,小人周鸣元,本是益州巴郡阆中县下,十源村的教书先生。小人父亲本是十源村的里正,男耕女织,自给自足,我们生活的本也不错。可是谁成想......”
马车内的气氛变得哀伤起来。
阆中县地处西南盆地,若是没有猜错,那么今年的水灾应该还未蔓延到阆中县。
况且阆中县山势险扼,就算发了洪水,他们也完全可以选择一处地势较高的山地驻扎下来。
何必苦苦逃难于此地?
又或者是山上的泥石流比往常严峻?
陆钏和苏钧表情严肃的对望了一眼,心里各怀着担忧,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男子拭泪,女子也轻轻抽泣。连带着孩子也呜咽起来。
等了片刻男子才道:“现在阆中县已经被封闭了。我们是拼了命才逃出来的。”
“为何?”苏钧蹙眉,陆钏心底却有种不良的预感。
男子痛苦的抬起头,又扑通一声跪下,道:“神医大人在上,恳请您大发慈悲,前往阆中县医治天下苍生。”
陆钏手中的动作一紧,沉稳道:“你细细说来。”
“今年三月起,水患严重,村内交通颇为不便。也不知为何,村中陆续有人病倒了。病症就同小人方才的病症大体相仿,后来村里的老郎中说,大概是水患原因,加之今年粮价高涨,村中凡是田中耕种者皆体力不支。”
“于是大家努力开垦田地,谁成想,田地还没种出来,村中的病重却更加严重了。”
苏钧的眉头紧促,忍不住问道:“如何严重?”他到看不出这病症如何严重来。
那男子泣不成声:“先说我父亲......两个月前,开始觉得身体疲乏无力,常觉头部晕眩,看不清东西。后来......在我出逃前,我......我父亲,脖颈已经肿大成鼓状。”
苏钧听的心中大骇,世间怎会有如此怪病!
又望向陆钏,见陆钏也紧锁着眉头,便知这不是小症候。那男子继续说道:“我父亲声音嘶哑、食不下咽,当真是痛苦万分。而且,村中已经有十多户人家发了此病......”
陆钏只觉的太阳xue突突的跳动,心中觉得大不妙,急忙问道:“你们可曾向巴郡太守或者益州刺史上报此病?”
男子擦拭了眼泪,点点头道:“上报了,结果......上头下来文书,据说是准备压着这件事不让上报朝廷。我父亲心知难捱此关,竟以性命相挟,另我妻子三人连夜出逃......”
“我只知道,半夜时分——我们三人爬在半山坡上时,回头便瞧见......整个村里浓烟滚滚!还要相对较远的村民,亦是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他们、他们下了特杀令!”
男子捂着脸,痛苦的呜咽起来......
“我们不敢赶路,在山上躲了一日才启程。”
陆钏在马车中,听闻这些,也惊得身子直颤抖。
马车里响起压抑的哭泣声,陆钏只觉得心底的悲哀无限蔓延开来。
几个村,那是多少条鲜活的性命,竟这样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