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恨用另一种方式施加给了当时还年幼的祝归宁。有时候恨屋及乌,还会拧着小孩子的耳朵,骂他“小丧门星”。
直到七岁,他被祝穗缨接走,两个人之间却再也没有能搭建起正常的亲子关系。
他们互相怨恨,互相折磨,明明彼此应该是世界上联结最紧密的人之一,却如同陌生人一般,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我有时候会恨她。”祝归宁盯着远方的海平线,顿了顿,接着道:“但是有时候也会想,或许我的出生,其实就是一个最大的错误。”
他在叙事时整个人的情感很抽离,明明是切身的苦痛,经他的口转化,再吐出来时已经是风轻云淡。
也不管殷山越的反应,祝归宁自顾自地说完,停下来歇了一口气。
他抿着吸管往上吸溜椰汁,脸颊鼓起来一个软乎乎地小包。殷山越同他挨着肩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很近,甚至能闻到椰子的清香,他看得心痒,也很痛。
殷山越一向动作比脑子快,没等祝归宁把含在嘴里的椰子汁咽下去,唇齿便被人用巧劲撬开。
椰子水从两个人交缠的唇齿间一点一点地流下来,顺着祝归宁的下颌,往他的衣领里面钻。
殷山越单手扶着祝归宁的后脑,不顾两人中间还夹着一个椰子,另一只手顺着祝归宁的衣摆往里探。满是老茧的手指冷不丁地往那片细嫩柔滑的皮肤上刮蹭,激得祝归宁从鼻腔发出一声闷哼,绵软粘腻,撩起来殷山越心头的万分怜惜。
就像是只有通过接吻,才能把他的宝贝从无边苦海之中解救出来,圈禁在自己的地盘里,从此以后不再受到伤害。
“你没错,”殷山越捧着祝归宁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
“你没有错…我的宝贝,从来不会错。”
两个人拥抱,断续地接吻,在一片狭小而高的平台上,耳边的海风声巨大,底下就是翻涌着浪花的海水。
呼吸从急促到平缓,心跳也变得不再剧烈,祝归宁趴在殷山越的怀里,看向对方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柔软。
殷山越捏着他的下巴,用拇指擦掉了残留在对方嘴角处的水渍。
第二十三章
椰子水还剩小半,被殷山越拿过来,就着祝归宁用过的吸管喝了个Jing光,随手推到了高台的角落,青皮上沾了一层灰。
殷山越拍拍手,把祝归宁拉过来,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左手手臂横拦在对方的腰间,搂得很紧,低头亲了亲小朋友的唇角。
最苍白的安慰莫过于言语,殷山越伸手把祝归宁脑袋上的发卡取下来,用自己的手掌将那些纷乱的发丝拨弄几下,露出对方光洁的额头,落下一个轻吻在眉心。
祝归宁目光闪烁,这些事情,上辈子他并没有和殷山越透露过一个字,要不是今天被他妈刺激太大,也不会开了这种近乎于诉苦的头。
看着对方脸上真切的担忧,祝归宁半趴跪在人身上,捧着殷山越的脸,亲了亲对方干燥的唇角,嗓音像是掺了白砂糖的蜂蜜:“这么心疼?”
“不怕我又是在撒谎骗你。”
殷山越明显被他一句话挑起了些不太好的回忆,眉头蹙起来,伸手捏了一把祝归宁柔软的tunrou,把人拉过来深吻,叼着祝归宁下唇的唇rou用牙齿轻轻磨了磨,含糊道:“好……给你骗。”
祝归宁被他咬得抽了一小口冷气,感受着唇瓣上面传过来的隐隐刺痛,脸上反而露出一个笑来,伸手捏了捏殷山越的耳垂,认真地同他拥吻。
两个人在废弃的救生塔上几乎胡闹了一整个下午。
傍晚,殷山越把祝归宁送回家。等两个人走到小区门口,他牵着祝归宁的左手,左右看着斑马线两旁的机动车道,神色警惕,耳边夹着的手机正在给进货的胖子打电话。
今天听胖子说仓库来了一批新口味的薯片,这个牌子一向好卖,殷山越订了五箱。
两个人进了小区,走到单元门楼下。
殷山越把跟胖子的电话挂掉,伸手捏了一把祝归宁的脸。确定对方眼眶干燥,没有再要哭的意思了,这才拍了拍对方的屁股,示意他自己上楼,两人道别。
祝归宁笑眯眯地跟他说“会想你”,看着殷山越转身往外走,自己也掏出来钥匙串,翻找着单元门的那一根。
殷山越刚刚转了个身,还没有往外走出来几步,口袋里的手机就又震动起来,原厂设置的基础铃声在安静的小区里面搞出来很大的动静。
祝归宁的动作因此停下来,抬起头和回身的殷山越对视一眼。
两个人随后并肩回到了空无一人的楼道里,站在楼梯的拐角处,殷山越点了接通。
殷山越那破手机堪比公放,刚刚划过去绿色的接听键,下一秒,吕庆的破锣嗓子就在楼道里面嚎开了:“我Cao今天真是大快人心啊老大!临县那帮gui孙进局子啦!”
冷不丁地听到吕庆这嗷的一嗓子,殷山越的脸色黑了不少,顾忌着旁边的祝归宁才没有骂出声。殷山越抬手捏了捏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