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把子兄弟。哪曾想这小贱人居然学聪明了,今年一开学就给自己找了个“大靠山”。
毕竟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冯家虽然在灵海有权有势,冯顺冯利能在灵中横着走,但是他们同样听说过殷山越的大名, 知道他打起架来发疯似的,能要别人的命,也从来不惜自己的命。
不好跟殷山越正面起冲突,又看不过祝归宁从今往后就躲在保护伞底下逍遥一辈子……冯顺一开始着实气闷了很久,做梦都想把两个人分开。
谁知道他冯顺运气好,打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今天早上刚来上学,黄毛就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告诉他对方两个人之间居然是那种恶心的关系。
冯顺在心里啐了一口,骂祝归宁跟他妈一个德行,逮着个男人就发浪,下贱,指不定跟殷山越睡了多少回,交了多少“保护费”才换回来男人的庇佑。
骂着骂着他便灵光一闪,想起来之前自己带着几个人把祝归宁堵在器材室里面拍的那些照片……那时候只不过是打腻了,换个方法羞辱他,本来还想拍几张全裸的,只可惜那天体育老师去而复返,几个人只好暂时作罢。
其他的照片他嫌恶心,早早删掉,如今只剩下这张没清干净的漏网之鱼……但,也够用了。
冯顺笃定世界上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受得了戴绿帽的侮辱,一想到很快就能把殷山越从祝归宁身边赶走,他就兴奋地快要拿不住自己的手机。
冯顺弯着腰,站在殷山越身旁火上浇油:“殷哥,你们刚认识,被那小子皮相骗了也不稀奇,毕竟我们和他刚认识的时候,也以为他祝归宁是个什么清高的白莲花。”
“谁知道他这么下贱,”冯顺收回手,想要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面:“自己洗干净了送上门,我和我弟拒绝了好几次都甩不掉,勾引人的手段呀,啧啧,连风尘街上面的小姐都比不上。”眼看着殷山越的表情随着话音越来越黑,冯顺心里窃喜。
殷山越坐在餐桌前,嘴里面还残留着之前莲子羹的味道,又甜又腻,满满一嘴的糖Jing味。
他的眼皮垂着,从冯顺的角度看过去,并没有泄露出来什么想要为祝归宁辩驳的意味。殷山越伸手握住了冯顺的手腕,阻止他把手机收回去:“……这些照片,你还有几张?”
冯顺听完就误会了,以为殷山越嫌不够,想要寻刺激,问他还有没有更多。
只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故作可惜道:“宁宁不喜欢这种玩法,就这一张,还是我千辛万苦保存下来的呢,再多的,就没有了。”
“就一张?”
殷山越嗓子干涩得可怕, 冯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没有太分辨得出来,点点头:“殷哥你要是喜欢,咱们待会加个微信?我发你。噢,对,现在宁宁归你了,您呀要是想玩这个,也可以自己拍。”
殷山越见他不似撒谎,哑着嗓子说了句“不用了。”,随即劈手把手机夺过来,将照片按了删除键,随手将手机大力砸向了一旁的桌角,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冯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懵了,反应过来之后气急败坏道:“殷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殷山越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弯腰从shi漉漉的地面上捡起来冯顺手机的残骸,从里面挑拣出来一片小小的存储卡,直接掰成了两段,语气平常:“手机以后我再赔你个新的,现在,滚。”
冯顺看着自己的手机,眼睛发红,咬牙切齿地把话憋回去,从牙缝间挤出来几声不成调子的“好”,不知道殷山越发了什么疯,只安慰自己这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即使祝归宁已经被他在殷山越心里塑造成了一个下贱胚子,任何一个男人勾勾手指,祝归宁就会像只闻到rou骨头的狗一样凑上去。
不管冯顺滚没滚,殷山越坐在塑料椅子上面,僵硬得仿佛身上每一块肌rou都紧绷起来。
……其实从照片出现开始,后面冯顺再说了一些什么,殷山越便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心很乱,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个人刚刚认识”还有那张似是而非的照片上。像是隐藏在心底的那些不安慰和违和感通通因为冯顺的一番话而露出马脚,随即掀翻开来,暴露在日光之下。
殷山越这才惊觉,两人满打满算不过认识两天,自己的全副心神居然就这样被对方牵动了这么多次。
现在回想起来,之前的节奏一直被祝归宁把控着,如同一锅温水,将殷山越按在里面慢慢地炖煮。对方极会演戏,知道做出来一副什么模样最能够勾起他的同情心,而且不止一次地用虚假外皮来博得庇佑保护,就连两个人滚上床,殷山越现如今回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像是能够蛊惑人心,每每对上他,殷山越必定败下阵来,输得一败涂地。
殷山越如同一个终于从迷梦中清醒的旅人,恨不得急急忙忙地摆脱这片属于祝归宁的泥沼。他心里惶急,并不全是因为冯顺说了什么,更多的是对于自身奇怪改变的烦闷与焦躁。
这很不寻常。
殷山越想起来那张照片,心头像是藏着一簇无名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