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一间屋子内,温月坐在椅上,望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由于屋内光线昏暗,温月脸上的表情也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回主子,属下已与庄亲王达成同盟,届时由他起兵逼苑沧竹退位,自立为王,我们只需在他称王后暗中除掉他,便可获得这天下。”黑衣人回道。
“呵呵,苑沧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亲叔叔会有如此狼子野心。”温月笑得十分开心。
“主子,近来守卫增多,恐怕苑沧竹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此地并不安全,属下恳请主子与属下一同离开。”黑衣人恭敬道。
“无妨,我要呆在这里,看着苑沧竹是如何倒下去的。”温月眯起眼睛,残忍一笑。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的江南,正是连绵的雨季。檐上的雨滴汇成一线,沿着檐上的倾斜,滴答滴答地落下,落在未完全开残的花瓣上,引来花瓣的轻轻颤抖。
屋中男子作画,女子旁观。那男子一袭月白长衫,握笔的手白皙而修长,且指节分明,他的面容虽柔美,却带着一丝清冷。此人正是南宫悠蓝的表哥,苏霁。而那女子一袭淡蓝色衣裙,面容姣美,但眉间却透着一丝疲惫,便是南宫悠蓝了。
两人十分专注,连信鸽落在窗前的声音都未察觉,许久后,南宫悠蓝才不经意间瞥到它。南宫悠蓝走到窗前,取下竹筒,回到书桌前,将竹筒中的纸条展开,看过后冷笑一声。南宫悠蓝的冷笑引起了苏霁的注意,他匆匆扫了一眼南宫悠蓝手中的字条,大概知道了内容。
“她们要我回去。”南宫悠蓝面上微笑,眼中却并无笑意。
“看到了。”苏霁回答道,却并未放下手中未完成的画。这次南宫悠蓝来的时候,苏霁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不过南宫悠蓝不说,他也不问。即便是这样,他也大概能猜到那边发生了什么。
“我不会回去。”南宫悠蓝继续面带微笑道。苏霁点点头,仍然什么都没说,手中的画笔依旧未停。他从不干涉南宫悠蓝的决定,从前如此,以后也一样。
屋中恢复了最开始的安静,依旧是苏霁作画,南宫悠蓝旁观,可屋内的气氛却似乎在不经意间有所变化。
这日,科探泉很难得地去了南宫将军府。科探泉平日不善同别人打交道,加之他又是月国降将,虽有身世摆在那里,但还是很少有人愿意同他交往,而南宫大将军便是为数不多的一个。
科探泉由管事带领,来到南宫棠青的练武场地。此时,南宫棠青正将一□□法练得出神入化。由于事情紧急,科探泉无奈地打断了那流畅的枪法:“南宫将军……”
见科探泉来了,南宫棠青迅速收枪于背后,身姿挺拔,上前问道:“科将军如此焦急,可是温月公主那里出了什么事?”
“温月公主那里我一直派重兵把守,倒是没看出什么名堂,不过昨夜有一事有些反常,庄亲王大规模调兵,不知意图何在。”科探泉回答道。
南宫棠青一皱眉,道:“此事必有玄机,若温月公主与庄亲王联手,事情就麻烦了。”又道,“烦请科将军多多留意温月公主那边,尽可能地查出些蛛丝马迹,也便于我们及时应对。”
“在下定当尽力。”科探泉点了点头,决定亲自监视温月公主。
也许是运气好,科探泉当晚便抓获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心知难以逃脱,情急之下竟将怀中书信嚼烂吞下,又咬舌自尽。科探泉当机立断剖开黑衣人的肚子,将书信取出,从未损坏的部分隐约能看出是庄亲王的笔迹。
科探泉立即将温月公主拿下,并即刻通知南宫棠青一起入宫向苑沧竹禀告此事,随即将温月公主押入大牢。
温月得知事情败露后并不惊慌,狂妄笑道:“苑沧竹,如今我便也让你尝尝这国破家亡的滋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又道,“即便是死,我也会让你死在我的前面!”从一开始她便知道,庄亲王一旦得势,便不会留她,主公也未必会留下自己。但她依然选择这样做,就是想让苑沧竹也尝尝她身受的痛苦。
南宫夜紫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用飞鸽传书通知了南宫悠蓝。眼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南宫悠蓝还是一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也拿不了主意,只得遇事就飞鸽传书到江南去询问她的意见。只是这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倒是会耽误许多事情。
这边南宫悠蓝得到消息时,已过了一天。她捏着纸条,冷笑一声:“苑沧竹,你的决定终究是错的。”她的眼中浮现出杀意,提笔回了一个字。看着信鸽越飞越远,她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尽,只剩下了重重的无奈。如果当初他听了自己的话,不坚持留下温月的性命,是不是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而南宫棠青和南宫夜紫看到南宫悠蓝回复的内容后,均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见那张纸上写着一个大字:杀!墨迹力透纸背,其中的杀意令南宫棠青这样上过战场的人都心生惧意。依南宫悠蓝的性子,若非恨之入骨,是决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她是当局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