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小妾笑声如铃,却听得林孤凉后背悚麻……同样是笑声,怎么十二笑的更令他自然接受??
包好那卷布后,林孤凉急冲冲的走出了李铺后院,还是留了句,“布钱请一定给我记账!”
“呵呵呵呵呵~”
…………
此时,长生镖局中,正传响着琴瑟箫笛与琵琶的对鸣,节奏铮铮分明且有力,似是一场无须言语的会话……
…有何解释?
…无话可说。
…少主此番遭遇,尚宫主已得知实情。
…十二笑失责,甘愿领罪。
…十日之期即尽,楼主有令,月落之前,必须解决一切人事!
…是。
蓦地,曲音戛然而止。
当林孤凉走到院子时,赫见几道红影掠过,速度极快,眨眼已什么都没有!
“这!”林孤凉使劲向天空看了又看,不太相信又是自己眼花……
“凉凉,你回来了。”
眼前,十二笑正抱着琵琶,坐在一块他平日练功砸的大石上,裙裳嫣红,浓妆艳抹,不可言喻。
林孤凉望着她,神色有些复杂,“十二你……你刚才在弹琵琶?”
十二笑笑了道,“是啊,突然想弹曲子。”
“你有心事吗?”
这话使十二笑微微一诧,意外林孤凉会这么问。
“以前有个人,那个……是我师父,”林孤凉道,“他教了我一首曲子,当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的时候,就会想吹那曲子。”
听了他这话,十二笑更感惊讶,“凉凉会吹曲子?”
林孤凉挠头,刚好有风吹过,飘落一片绿叶,他伸手夹住,低笑道,“只会这个。”
十二笑饶有兴致的对他一笑,抱琵琶正坐等待。林孤凉愣了愣,随之深吸一气,把心境舒开,双唇抿住叶片,徐徐吹起……
他丹田之气淳厚,吹出的声音清亮响震,音色分明不浊,流畅不散,沁心悦耳。想不到,如此普普通通的一片叶子,也被赋予了不逊宫乐之器的灵韵。
他吹的似是一首童谣,只由几个简单音节组连,反复几段,却悠扬熟耳,令人难忘……
十二笑轻拨弦丝,伴着那宛动的节奏,与他共同完全了这短短一曲。
曲罢,林孤凉把叶子执于手中,轻叹,“我就只会这一首……”他低头看着叶子,眸光深远且长,似在回溯往昔岁月……
“凉凉也有心事?”
林孤凉愕然望向十二笑,对方轻轻一笑,“当你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的时候,就会吹这首曲子,对吧?”
夕阳西下,十二笑高挑的身影映在碎石地上,拉得纤长,逆光中看不清她脸上容妆,只勾勒出一道英挺的轮廓……
林孤凉站在那,手伸进怀衣里,摸了摸那卷被细心收好的新布,良久……他说道,“十二,这段日子跟你一起,挺开心的。”
指尖拨弦,发出一声颤音,“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师父离世后,我便独自一人生活,也从来没想过要找谁。”林孤凉道,“但跟你一起的这段日子,让我又想到了以前那种相依相伴的快乐……还想到以后,若有那个可能的话……”
十二笑隐隐把脸掩在琵琶后,“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以前,也没有以后。”
“十二?”林孤凉愕然。
“你不是一直都在怀疑我吗,怎会有人叫‘十二笑’这种名字?”
林孤凉倒吸一气,答不上话。
“那你呢,凉凉?”
“什,什么……”
“你又为什么会叫做‘林孤凉’?是父母予以的名字,或是你那位师父?”
林孤凉没有答。
十二笑平静的看着他,微微一笑,“就当交换吧,如果你肯告诉我,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你想知道的事情。”
身躯一震,摸在布卷上的手抽离了,心中按好的一套计划全盘打乱,本该理直气壮的他,竟又再次被对方制于下风!
十二笑脸上从容不急,笑意平淡。终究,是林孤凉低叹……
“我不知道爹娘给了我什么名字,我是被当作一件镖货送来长生镖局的,师父发现箱子里有哭声,把我救了出来。师父说,当时我身上只裹了块破洞的布,布上有个‘凉’字,便叫孤凉……”
天色渐渐暗下,风停了,院子生起闷热。
“师父抚养我长大,把所有武功都传授予我,还教会我很多东西。他当镖客,我也当镖客,他喜欢保护人,我也喜欢保护人……师父说过,每个能够来到世上的人,都拥有一份可贵的恩赐,应当好好感激与珍惜。想来也是啊,要把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娃儿抚养成人,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那付出的心血与感情,还有历经人世的种种,又岂可拿句什么‘快意生死’的混话来将之了结……”
话到此处,喉间涌起咽哽,竟有些说不下去,林孤凉便执起那叶子,抿在唇上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