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不可告人的话。
“这么说来,张雾和张振英原来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珺雅心里暗想,难怪张雾要过多地关注张振英,甚至希望能有人相信这个外表儒雅的男人其实并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优秀,尤其是他的人品,只是被他巧妙地伪装起来了。
珺雅一下子都明白了。
这是一个被父亲冷落的男孩渴望间接地向他人证明父亲的眼光是错误的,这是一种自尊的表现,而这种自尊则来源于他被抛弃的深藏的自卑。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来她并没有自己认为地那么了解张雾,她也没有真正地给到他温暖的安慰。
想到这里,珺雅马上给张雾打了电话。
作为他的室友,还是他曾经投注过情感希望的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后她居然后知后觉到现在。
珺雅一边拨着电话,一边为自己的迟钝感到愧疚。
张雾此时正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手机调成静音就放在桌子上。
在过去的一个上午里,他的手机接到了上百个不具名电话,平均每两分钟就有一个未接来电。
他头枕着双臂躺在沙发上,长出的双腿刚好在沙发尾部从膝盖处弯垂下去。
这姿态像个无忧无虑正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的行者,但其实他的心里装着比星星还要多的事情。
自从张雾开始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理解“私生子”的含义后,他就觉得自己是被命运审判假释的人。
他的父母犯下罪没有伏法,这罪行就迁延到他的身上,然而命运法官又觉得他可怜,所以给予了假释。
然而审判终究有一天会来,他逃不掉被拎到聚光灯接受众人审判的命运。
而现在,这场审判有预谋而来了。
他不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因为书桌上的电脑会提醒他参与这场审判的观众正在从里面八方聚集而来。
他更不想走出3A09,那对于他来说就是出庭。
至于为什么不彻底地关闭掉手机,让自己暂时地从这乱糟糟的吵闹里脱离出来?
张雾心里清楚,他在等待着一点儿温暖。
除了那些要把他的手机打爆企图将他揪到审判庭上的人外,难道再没有其他人会来关心他了吗?珺雅呢?
珺雅一连打了几通电话,张雾都因为静音没有接。
这让珺雅慌了起来,张雾这个时候不接电话,他能干什么呢?他又会在哪里呢?
珺雅脑子里一下子出现许多不好的画面,尤其是他那次喝醉酒中毒后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样子。
珺雅怀着忐忑的心情熬到了上班的时间,但她实在没有工作的心思。
只要稍一抬头扫视办公室里的人,她就觉得他们埋头在自己的工位上并不是在认真的工作,而是都在各种私人社交软件里讨论涉及集团核心人物的这件大爆炸新闻。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珺雅相信,许嘉靖肯定也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张雾说好要约她出来谈分手,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许嘉靖会怎么做?
事件爆发到现在,集团方没有做任何辟谣,这使得“疑似”变成一种变相的“肯定”。
珺雅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屏幕上集团OA里的交流软件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中午吃饭时告诉她新闻的同事发过来的,上面写着“振英总下午没来上班”。
她没有回复,而是马上又给张雾打了个电话。
这一次张雾接了。
这是他自主编打来电话后再接的第二个电话,仍旧躺在那张老沙发上,从早上到下午连一口水都没有喝。
但是他接起来后没有说话。
珺雅连忙从工位上站起来往走廊外面走。
“喂,张雾……”珺雅把声音压到最低,也像那个同事那样用一边手捂着手机话筒端,不仅如此,她还东张西望,像极入室偷盗的小贼。
“你在哪呢?”珺雅问。
张雾过了好一会儿才低沉地答了两个字,“在家”。
珺雅又四下张望一阵,现在她正在与事件的核心人物之一通话,这是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
“你怎么样?没事吧?”珺雅着急着问。
“没事。”
张雾越是这么说越让珺雅觉得担忧。
“我今天一下班就回去,我给你带晚饭,你先睡个觉吧。”
张雾:“我没事,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就这么说定了,我给你带晚饭,别乱想,等我回去说。”
张雾又好一会儿不说话。
“你现在不上班么?”他突然这么问,话里比刚才有了点生机。
珺雅心里稍安,语气也缓了下来。“在上……刚才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怎么不接啊?吓死我了!”
“没看见。”
“别再这样了,一直不接电话我以为你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