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要害。
他躲过了第一剑,却险些没躲过去房遗爱的第三剑!
而第二剑已经挑了那鸽子的命。
房遗爱手持宝剑, 剑尖上点染了红色。
他刚刚的三剑极快,连续急发,竟是奕剑高手的功夫。
黑衣人咬牙闷哼一声,黑夜中他瞪大的双眼里闪过懊恼和愤恨。
——鲜血浸染了他的黑衣上, 夜光月色下, 也只能看出来那黑衣人的腰间衣裳shi漉漉。
从屋脊落地的房遗爱, 步步紧逼, 对方绕着鸽笼转圈,场地所限,加上信鸽扑腾乱起,扬起一片羽毛尘土,伴随着鸽笼里的特殊气味,让房遗爱直皱眉。他脚下多走了两步,生怕踩到了鸟屎。
房遗爱干脆提气,干脆一跃在鸽笼之上。
此时打斗声已经很明显,虽然声音不大,但也惊得起夜的小宦官惊叫一声“刺客”。
对方见事不可为,也不管任务没有完成,还有之前的纸条还绑缚在那只鸽子上尚未湮灭。
他只能先顾着快速逃命。
黑衣人手捂着腰间的伤口,使尽力气,勉强一跃,跳上了院墙——他一个翻身就要进入墙那边的竹林中。
那边正是东宫花园最偏的一隅,树木葱茏,草木旺盛,最是能隐藏人的踪迹。
房遗爱脚尖一踢,一块石子打在对方的腿间的环跳xue。
只听扑通一声,黑衣人跌落在地。
等房遗爱和已经迟来的东宫侍卫过来查看,竹林的地面上只有被砸塌的竹子,和凌乱的脚印痕迹。
太子李承乾半夜起来,听了侍卫的禀告,看着全身凌然战意的房遗爱,眼里满是恼怒。
等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给太子守门的赵德子,和房遗爱。
李承乾不由冷声问:“可看清是谁了?纥干承基?”
他低头看了一眼从信鸽腿上取下的纸条——上面小字细笔楷书,写的正是今日他和房遗爱、于志宁等讨论的边疆羊毛互市的事情。
哼,他倒是“耳聪目明”。
李承乾脸色冷冷,自己一直待纥干承基如往常,留着他是想利用对方,让其传回给魏王、齐王假信息……而上回的印刷术一事,就是按照太子的意思,很是让魏王他们灰头土脸。
但这还不足够——
李承乾默默沉思。
身处太子之位,李承乾虽然占据着大义,但很多事情很被动。
他只能防守,却很难进攻别人。
略微尖锐一点,在皇帝和朝臣眼中,就是太子不宽仁,没有明君之相。
上回张玄素就因为七万钱,直接攻讦太子堪比隋炀帝,将来是昏君当政……
太子问是谁,房遗爱此时却看了一眼沾了血的宝剑。
他回道:“看身形是他。”房遗爱轻描淡写的继续说道,“他不仅腰间被我捅了一剑,想必腿必是折了。”
现场看那竹子上的血,和他的脚步印记深浅,对方跛行而逃是肯定的。
“怎么想去鸽子房了?”李承乾问。
“不过是见不得有人太嚣张,欺负我徒弟。”房遗爱光明正大的说着这理由。
屋内的赵德子听了不由眨了下眼睛,然后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太子殿下听后的表情。
李承乾果不其然抿紧嘴唇,略带不满说:“若不是因为称心,这透露消息的人,你肯定是不会干涉了?”
房遗爱很诚实的点点头,“要不谁大半夜的不睡,去捉贼啊!”他哼哼了一声,拿宝剑的手觉得有点酸,很是随意的把那捡扔到一旁。
李承乾看了一眼它,发现这宝剑竟然是挂在东宫屋内的配饰宝剑,剑刃都未开锋,剑柄上镶嵌挂满了流苏和宝石,只是为了装饰屋内的墙壁,附庸风雅的玩意儿。
显然,房遗爱是临时起意,拿着它出去的。
李承乾搞不懂房遗爱,刚刚房遗爱进屋时的气势,实则在太子见他的第一眼,李承乾就心中下意识的一紧,全身肌rou紧张起来。
这是一种不自主的防御反应,是面对强者与之对峙的感觉,李承乾贵为太子,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异样情状了。
但他在房遗爱身边时,总会时不时的偶尔见到对方散发出这种强者的气机。
奇怪的是这气机给他的感觉并不一样,李承乾眼睛盯着房遗爱,心里面却又记上了一笔对方的异常。
“殿下不想找出这个‘叛徒’么?”房遗爱今夜是真的想杀了对方,刚刚放松的身子,此时又冷冽起来。
仿佛杀人对房遗爱来说,是一种家常便饭,他十分冷血的建议太子道。
他的声音冷凉,赵德子不是没见识过,只是这秋意泛凉的深夜里,平时总爱说说笑笑有些无赖的房驸马,认认真真清清冷冷的语气说起杀人的话,让赵德子从骨髓里发凉。
他在心里给房遗爱画上红杠杠,以后能不惹房驸马就不惹房驸马。
一言不合就想要杀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