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回事?你的性腺呢?!你把奥卡兰拉的性腺切掉了?!”
他听不清楚,幻觉里男人狰狞的表情扭曲而狼狈,声音尖锐得仿佛要穿透他的大脑。
他听见自己冷笑起来,笑声刺耳得近乎恶毒,他高声地说:“你的奥卡兰拉死了!她死了!她早在十年前就死在九号实验室里了!她死了!!——”
“谁问你这个了!”男人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当场给他一拳似的,鼻子紧紧地皱着,冲着他的耳朵怒吼,“你给我清醒一点!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的!我问你你身上的信息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Omega吗??你又滥用alpha激素,我五年前就警告过你,你现在是彻底不听我的了?”
“谁说我是Omega?”加林笑起来,贴到他耳边尖叫般的喊道,“结束了!尤拉诺斯!我把奥卡兰拉的性腺挖出来了!哈哈哈哈哈!挖出来了!就这么大点的破玩意!就这么大!——”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凄厉刺耳,仿佛什么动物被逼到了悬崖边缘的悲鸣,他把手指伸到尤拉诺斯眼前,表情有种神经质的狂乱:“就这么大……哈哈哈哈尤拉诺斯,你留着我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么两个破玩意!我把它们烧掉了!一千度高温火焰瞬间加热,哈哈哈蛋白质、脂质、磷酸!你留恋的雨后花园般的清香,就变成了一股焦糊味的黑色腐rou!哈哈哈哈哈——”
“啪”!
尤拉诺斯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他一时怒上心头,下手全无保留,加林被他打了个趔趄,没站稳,竟然摔在了地上。
“奥卡兰拉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尤拉诺斯雕塑似的下唇轻微的颤抖着,狠狠地盯着被打趴在地上的年轻人,“你还笑得出来,你他妈根本就不是人,你自己不看看你心里肚里都是一副什么烂透了的货色!”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好像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件事能激起他全部的怒气和愤懑,让他撕下肃穆镇定自若的面具,连说话都口无遮拦起来。
加林,或者说所谓的艾德里安是个什么东西,他早就看出来了。
他就只是继承了他母亲全部的美貌和大部分智力而已,剩下的个性和品性,和奥卡兰拉几乎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尤拉诺斯当年被奥卡兰拉的才华和风度吸引,奥卡兰拉几乎集合了他所能想象的一个人类身上最优秀的品质,她优雅从容,平易近人,进退有度,才华横溢而不自视甚高,宽于待人严于律己,以至于仪态万千都只能排在后面,生理层面的吸引力简直是上不了台面了。
加林和他那个优秀的母亲截然不同,尤拉诺斯和他形影不离地生活了两三年,对这一点认识得极其清醒。
他虚伪,早慧,心机深沉,睚眦必报,善于逢场作戏,他很早就知道怎么利用自己出色的外表和口才骗取信任、笼络人心,——尤拉诺斯在接他回家的三年后就不再用真人管家了,因为加林总试图利用人的恻隐之心逃离塞拉格尔,而且差点成功了。
如果说奥卡兰拉那副长相,在一个Omega女性身上是美丽得十分恰到好处的话,放在年轻的男孩身上就有些过于漂亮、甚至Yin柔了,尤拉诺斯很多时候也难免被那副柔弱无害的模样所迷惑,而放松了警惕。
当他正好抓到要逃走加林时,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上去娇柔而矜贵的小男孩,也许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单纯无比的样子。
他忍耐到让尤拉诺斯都有些懈怠,他却从来没忘记过逃离。
就在那天晚上,尤拉诺斯第一次强行标记了艾德里安。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一场情|事的每一个细节,少年的泪水润shi了小小的面颊,神情如此酷肖他的母亲,如同春|药似的刺激着他的独占欲,熟悉的信息素的气息让他几乎以为女人活了过来……
可能是最后一点作为人的底线,他只是感受后颈的性腺带来的刺激,没有真正进入过他的小儿子。
——也可能是加林身上,只有长相和性腺留着那个女人的印记而已。
被标记后加林似乎就安分很多,尤拉诺斯曾经以为这是Omega对标记他的alpha有生理依赖的缘故,也曾经故意考验过他,加林确实没有再做任何引人生疑的举动。
尤拉诺斯甚至以为,又是四年,他终于不再试图逃跑了。
但事实是他又错了。
加林竟然硬生生忍了这么多年,最后用他那个大儿子做跳板,在孤岛坠机后混入当地的地头蛇部落,生生从他眼皮子底下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那么一个瞬间,在听说加林被他派出去的追兵截杀坠机,尤拉诺斯几乎以为他死了。
——他当然不会死,他大仇未报,身死何安?
他这样沉得住气又杀伐决断的性子,简直是尤拉诺斯自己的翻版,他除了那一副皮囊之外,完完全全恰如其分地继承了尤拉诺斯的性情罢了。
尤拉诺斯一开始留着是将他视作奥卡兰拉故去后的追忆,后来却混进了一些难以言喻的特殊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