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的毒会让他身上的毒越发不可收拾,便自己咬破手腕每天喂一点血给齐硫喝,而他自己则是随便拔些外面的干草,干的总比刚生长出来的杂草的毒药小的多。
后来,没过两天便下起了大雨,他喝着雨水,又将自己的血喂给齐硫,才终于让两个人支撑了几天。
鲜血被雨水冲刷的顺着蜿蜒的泥土流出去,渗透在黑色的泥土上。
野狼闻着血腥味找到了这里。
还好,房行远让野狼可以毫不费力的填饱肚子,也许是它也太瘦太弱,也许是它打算熬着这两个人,直到这两个人也终于死去。
“洛公子,你救救齐硫,他的毒,他不能就这样睡下去了。”石清河喃喃。
“不是我不救,而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没有办法。”他看着齐硫一天比一天虚弱,看着齐意一天比一天茫然。
洛千雲能解开石清河身上的草毒,却解不开齐硫早已经渗透在骨rou里的毒ye,只能看着齐意默默的陪着他,照顾他,然后,在齐硫一直昏睡中绝望,沉默。
“我。。。”石清河握紧拳头,“谁能救他,我去找,我去找他,还有谁能救他!”
齐意推开门,看向洛千雲。
“还有谁,千雲。。。”他伸出手,是齐硫身上的白衫,上面,黑血侵透。
洛千雲按了按头,闭一下眼睛,“他身上的毒我真的没有办法解开,根本就看不透是什么毒。我从来没有见过,完全没有头绪。北轩。。。对不起,我”
齐意靠着门,将视线落在石清河的白布缠绕的手腕上,眼中是一池冷水。
他转身回房,跪靠近床边,握住床上身体一天比一天冰凉的人,漠然。
齐意握住齐硫的手,将他靠近自己的脸,轻贴,闭眼。
石清河侧过头,不敢再看。
洛千雲的指尖微颤。他按着越发平静的齐意,心中却涌出害怕和颤抖,就这样的人,这么平静,这么的不动声色。
洛千雲闭上眼睛,几乎就能脱开而出,如果齐硫出事了,真的,就这样睡了下去,就这样冰凉到死,那么床边背脊挺直的男子,他又能怎么办,又能还好好活着吗。
“北轩哥,还有一个办法。没有任何把握”洛千雲颤声说道。
石清河猛地看向他。
齐意睁开眼睛,双手握住齐硫的手,紧紧地不放开。
----------------------------------------
闲王府中。
黎景看着眼前一碗比一眼还要浓黑的药汁,嘴里发苦。
他刚想张口,颜修文立刻将一只毛笔塞到他手里,黎景苦笑在纸上写,‘修文,不用全部都喝了吧’
颜修文摇头,“王爷出去了,叮嘱我要让你把这药喝完。”
‘其实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颜修文撇着嘴,把药放在黎景身边,转身乖乖坐在黎景身边,声音苦涩,“景,你喝吧,王爷也只是担心你。你现在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黎景顿一下,在纸上写,‘齐硫的毒还是没有办法吗’
颜修文点头,“当初给我看病的那位老神医,越已经派人去寻了。可是人海茫茫,齐硫根本就等不到。”他停了一下,“香香在我府上,楼里的人根本就照顾不过来了。”
黎景伸出手在颜修文的肩膀轻轻碰了碰,在纸上写,‘我们去看香香吧’
颜修文露出个浅笑。
而另一边,邵越面无表情的抱着香香在盛开的百花中哄她睡觉。
香香撇着嘴,红着眼睛,一巴掌拍在邵越的脸上,颜府的下人看的心惊rou跳。纵然邵越没有那么苛刻,但是他冰冷着脸,一身沉默刚毅的气质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邵越皱了皱眉,双手掐住香香,向上一扔,一旁的下人吓得整个脸都白了。
“主子。。。”
邵越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双手接住香香的身体,原本被吓得小脸通红的小丫头,看见邵越冷冷酷酷的表情,伸出小手又一巴掌拍在邵越脸上,然后咯咯的笑了出来。
邵越眼中流露出浅淡的笑意。
夜幕降尘,窗外的星辰如同散落在玉盘上的颗颗闪亮的珠宝,泛着浅蓝色的光晕。
洛千雲的声音还在耳边,“以毒攻毒,我只能想到这些。齐大哥身上的毒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构成,没有办法配置解药。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就只能这样试试了。”
“要怎么做”石清河问。
“取齐大哥身上的毒血饮入,让另一个人也。。。身重此毒。再取此人毒喂于齐大哥,用此毒攻毒,就只能这样。但是。。。也许没有用,如果没有用的话,可能这两个人,都会死,都是没命的,你们知道吗,我没有办法看任何人这样冒险,没有办法”
夜,已经很深了。
齐意靠着床边坐着,爬在床边闭着眼睛。
外面,一阵呼啸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