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前走:对,就是这样,一起去旅行。去三亚看海、去桂林看山水、去重庆吃火锅、去杭州看西湖、去泰安爬泰山,看完中国的,我们再去国外,去泰国看人妖、去意大利看斜塔、去巴黎看圣母院、去悉尼听歌剧
耳边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响着,然而思绪早已跟随那动听的嗓音一起腾云驾雾飞向那些美丽的地方。
嘴角上扬,眼帘倏地出现一张放大的白玉脸庞,漂亮的双眼皮大眼睛摄人心魄的美丽:其实你也挺喜欢的,是不是?
平日里冷酷的少年调皮地挑眉:对不起,我很穷。
顾思言装出可爱的狗狗眼,真挚地: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对不起,我嫌弃你。
衣服最终还是买了,因为终于受不了某人怕自己冷脱了外套递过来,最后却是那人感冒了,鼻子都被揪红了,只好整天把尖下巴缩在毛绒绒的厚围脖里,偶尔被舒立笑得恼了,就会恶狠狠地把他抓过去狠狠蹂躏一番他的脸。
北方十月的中旬,天气开始急转直下。到了这个时候,屋外即便还是铺天的耀眼阳光,也挡不住要沁入肌肤的寒意。男孩子们千篇一律齐齐披上了暖和的外套,爱美的女孩子们却是每个季节都有把自己装扮得美美的办法。衣柜里早就置办好的韩版的大衣、薄薄透明的丝袜、欧美风帅气的皮靴,再花大价钱去美发店整个洋气十足的空气刘海,走在街上表面无视心里却乐开花,也只为那飙升的回头率。
对不起。两人闹得气喘吁吁才罢手,摊开手脚躺在床上。
对不起,害你感冒。
那人却不在乎地侧身,一下一下扯弄自己的头发:笨蛋,道什么歉呐~
他的声音太温柔,语气太宠溺,于是忍不住好奇,抬眼去看这个时候的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呼吸还缠绕在一起,身体稍一靠近就能贴在一起,一抬头,四目相对,是足以毙溺一生的深邃。
周围很安静,空气中**的成分也恰到好处。
于是,说不准谁先偏了头,嘴唇碰到了嘴唇,轻轻含住,凭着本能吮吸,闭上眼,任思绪在这样甜蜜的情海里翻腾。
一个欺身而上,牙关顺从地打开,温软的舌头也伸了进来。
起初时,因羞涩而不敢动作,后来被对方的热情所带动,舌头翻搅在一起,脸上蓦然蒸腾起情欲的红晕。
手掌贴着滑腻的皮肤游走,情色的抚摸惊起身下人身体的一阵颤栗,身体居然如此敏感,清晰地感觉手与肌肤的缠绕,身体在逐渐升温,呻yin声泻出入了耳,下半身的欲望蠢蠢欲动。
刹那间,僵了、慌了、醒了。
停止了亲吻,脖颈交错而卧,房间里环绕低沉而**的喘息。
对不起。
顾思言笑着摸摸他的头发: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傻瓜。
舒立忍不住伸手环抱住他,从小习惯了被冷漠对待,以至于长大后别人一点温情的对待就能让自己缴械投降。
电话响了,一接通便是韩冬的一阵咆哮。
你两个混蛋!我们在nai茶吧等半个小时了,还不来?
施施然挂掉电话,鼻尖杵着鼻尖,十足委屈的神情:亲爱的,有人存心坏我们的好事怎么办?
终于顾不得什么气氛不气氛翻了个白眼,推搡开身上的人:走吧。
两人到了约定好的路口,惊奇地看见韩冬丁胖李睿乔落四人正齐心协力帮一辆人力板车越过一个陡坡。
这是一种现今在大城市已经很难看到的工作了,如今却居然还有人在做。也是,虽然辛苦,可对于一无所有只能凭力气来赚钱应付生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办法呢?
顾思言跃跃欲试地拉着舒立加人阵营,六人合力,终于艰难地将板车推过了陡坡,满头大汗的拉车人只来得及匆忙回望一眼,便继续前行。
手掌心一道梗,周围蔓延开一大片红,微微地疼痛。
这个城市,有人在高楼大厦宽敞明亮的办公楼里悠闲办公、谈笑间动辄成百上亿的资金浮动;有人在看不见光的地下室为生活奔波劳碌,挥发一天的汗水却连一家人的温饱也不能满足。
这是个浮华的年代,这是个钱只喜欢钱,大多人也只喜欢钱的年代。
残忍而生机勃发。
就像车夫为生活而出卖的力气、鼓动的血管、挥洒的汗水。有时候,当你身处一定的处境,对生活的悲苦滋生的将不是埋怨而是感激。
生活就是这么直率,有时候你输在了起点,你便输掉了一生。
舒立知道,与其说他们的举手之劳是善举倒不如说只是几个还不知生活酸甜苦辣孩子的一时兴起。
然而没有人有义务去为世界的不公平买单,享受不公平的待遇者往往也是制定不公平制度的独裁者。
正如你一方面讨厌别人的裙带关系另一方面却又享受裙带关系带给你的利益,很多的规则,我们憎恶却连自身也无法摈弃。
这样一想想,其实我们的世界还不算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