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存的一丝清明居然还能让自己苦笑感慨,原来这就是醉酒的感受,大概,自己醉得还不够彻底。
即使躺着、即使眼睛拼了命也难以睁开,可是睡不着。那些平日压抑在心底的东西,像活了的符号,拼了命地要从喉咙处跑出来。
奇异地希望有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听听自己说话,或者对自己说说话,或者絮叨几句都好,就是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呆着。
舒立、舒立
睁开眼,泪眼朦胧中,一张面庞闯入眼帘。
是一张很干净很漂亮的脸,双眼皮的眼睛很大很明亮,鼻梁挺直,嘴唇很薄笑起来时有点坏男孩子的气息,但是眉毛上方整齐的碎发又让整个人显得乖巧又无害。
呵到了这个时间,自己居然还能这么清晰的审美,真是服了!
顾思言关切地看着舒立:你没事吗?
舒立伸出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晕乎乎地:头疼。
面前的人似乎邪乎乎地笑了,接着有只手扯了扯自己脸颊上的rou,想拍开却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接着,身边一重,似乎有人躺在了自己的身边,接着有个声音飘进自己的耳朵:你真的没接过吻吗?
睁开眼,抑制不住地笑了:是啊,你要不要教我?
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帐篷里只有自己,想起身却又躺了回去。宿酒的代价就是头随时都是要裂开的疼痛,暗自告诫自己,下次再也别这么疯了。
闭着眼,记忆倒流层层上涌,慢慢回忆起自己对顾思言说的话,脸红,顾思言算是被自己**了吗?
结果呢?顾思言是怎么回答自己的?
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
谁知道呢?或许,他只是错愕了一秒,什么也没回答。
终于撑起身去河边洗漱,出了帐篷却一个人也看不见,原地张望了几秒渐渐觉察出不对的地方,是乔落帐篷里传来的细碎而压抑的呻yin,刹那间,舒立脸都白了。
尽管昨天晚上就知道了他们的世界观与自己不一样,但舒立还是不能接受乔落这种完全把感情当做身体游戏的做法,甜腻的欢愉声入耳,让人作呕。
顾思言他们三个一大清早被韩东叫进山去了,当时看舒立睡得沉,昨晚又醉酒醉得厉害,就没叫醒他。
三个人顺着几乎已经要被树木和藤蔓淹没的小道找到了一个小瀑布,于是顺路而返,打算回来吃点东西再大家一起上山看鬼架桥。
谁知回来左右也不见舒立,只听见乔落跟他女朋友在帐篷里各种恶心的甜言蜜语,于是顺着河流一路向上走去。
果然走了不久,便看到舒立坐在不远处一块露出水面的大石头上,当时也没在意,走近了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得吓人,不由自主地探手去摸他的额头,却被舒立微微闪躲开。
顾思言完好地掩盖住脸上瞬间的错愕和失落,语调温柔。
怎么了?头还疼不疼?山间清晨冷,你昨晚又宿酒熬夜,这石头又凉,别坐这儿感冒了。
舒立只呆呆地环住自己的蜷缩的腿不说话。
半晌,等顾思言准备再开口的时候,舒立却开口了,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带你女朋友来?
顾思言有女朋友没有,舒立不知道。然而他知道那都不是重点,这个问题其实等同于,你怎么没带一个女人来?
不是吗?对于他们这样一群的人来说?女人和女朋友其实没什么分别吧。
顾思言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懂了,然而似乎也不懂,掩藏在这句话背后的舒立的真实想法。
所以忖度再三,他选择了沉默。
然而舒立也想了许多。自己这算是迁怒吧?顾思言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对感情的轻视态度,而自己却想当然把他和乔落划归了一类。可他们是朋友,是很好的朋友,人家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是吗?
舒立松手换了个姿势,盘腿坐着,忽地对顾思言一笑:对不起,我矫情了。
顾思言假装配合地微笑点头,想借此缓冲方才严肃的氛围。
舒立起身,拍拍屁股:走吧,爬山去。其实石头很干净,这动作很多余。
人家说闻名不如见面,而现代的多数东西却大多见面不如闻名。
现代的社会,一切东西经过高科技的完美处理,再呈现在人们眼里的东西,总是无可挑剔,然而到眼前的事实却总叫人萌生想退货的悔意。
传闻中鬼斧神工的鬼架桥远远没有它的名字有气魄,因为它仅仅只是一座架在两山之间的一座普通石桥而已,四五米长、一米左右宽,往外侧一看的确够有气势,如万丈深渊深不可测,再加上早晨山间雾气飘渺的确有几分仙境之味,然而内侧下几米处便是陡斜的山路,实在大打折扣。
众人表示很失望。好在这座山很高,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的壮阔景象很快填补了他们对鬼架桥的几分失落。
丁胖子对着大山胸中顿时豪情顿生,模仿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