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家面包牛nai的招待,徐家的风格俨然还秉持着些古朴的年代感。
明月嘴巴虽然刁,种类却是不怎么挑的,中西都能适应,在餐桌边坐下还问:“阿尘哥哥呢?”
这会徐同尘要是听见她这假模假样的称呼,估计都要憋不住笑。也就在长辈面前,她才临时收起那爪子,扮演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他?不睡到下午估计是起不来了,一身懒骨头,也不知道随了谁。”徐母嘴上嫌弃着,却是非常明显地狠狠瞥向徐父,意有所指。
徐父察觉到这股杀气,咳嗽几声,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假意认真的样子,挡住她的犀利视线。
大人之间的小动作被明月尽收眼底,但她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只是用勺子把豆腐脑送到嘴边时才微微弯起唇角,暴露那一丝丝的笑意。很快早餐被她三下五除二地吃干净,餐具扔进厨房的水池里以后,她正打算去徐同尘的房间扰他清梦,却被徐母叫住。
“你过来坐会。”
她说的坐会肯定不只是单单让明月干坐着的意思,当然是有事要跟她说。
“怎么了?”明月在旁边坐下,问。
徐母收起平板放到旁边,慢条斯理地拉起明月的手轻轻拍着,问:“你是不是想上西府?”
西府是一所私立国际学校的名字,这类学校在市里比比皆是,特点是直接开设国际课程,学生全以出国留学为目的,不再学习普通高中的课程内容。西府是这类学校里名气最大最老牌的,当然学费也高得惊人。
他们这代孩子但凡成绩过得去,选择的出路最终都是出国,只是徐母没想到她放弃了选择四校国标班。
国标班和国际学校的教育体制总体来说没有区别,只不过在国标班就读的学籍仍旧挂在所属高中名下,四校是市里最优秀的四所重点高中的合称,不少着名的政客和商业巨鳄都是从这四所学校毕业。挂着四校的学籍,名声说出去都比普通私立响亮些。
明月下意识就把手从徐母手中抽了回来:“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赵叔赵姨昨天打电话说,阿泽看到你在查有关西府的事,好像还给招生办发过邮件。”
就说他昨天怎么会突然借走自己的手机,原来是打着玩游戏的幌子查了她的邮箱。明月垂下眼帘,却答:“只是听同学提起,随便看看而已。”
“我们也有朋友的孩子在西府上学的,你要是真想去完全没关系,学费虽然高了点,但我们几家都承担得起。”徐母还在试探。
但明月就是一口咬定:“真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将来要不要出国我都不一定呢,与辞哥说国外的东西都可难吃了,我才不想出去吃糠咽菜。”
见她这样,徐母也不再多问,放她离开。
只是等她钻进徐同尘的房间以后,她却端起茶杯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孩子,还是心思深。”她对徐父感叹,“明明还是个小丫头,想的事情有时候跟大人差不多。”
把刚才她们的对话全都听得清清楚楚,徐父这会也放下报纸:“她爹妈本来也都是想很多的性子,这点倒是遗传得彻底。”
“明年就又要改选了吧?”
“是啊。”徐母抬眼看了看天,“以前老明带咱们选对了位置,二区平平和和过去这么多年,现在指不定又要变成什么样呢。”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事他们见过太多,明月顾及的也是这些。
万一明年五家人棋差一招从云端跌落,到时候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别说送明月上高中了,就是还有没有心思顾及她都是未知数。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能各自飞呢,何况是她这个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外人。
明家就算对他们有恩,供菩萨似的养了她这十几年也该还完了。
“再不济也不过就是现在三区那种样子呗,小烟照抽小酒照喝,年轻的还有闲钱买跑车呢。”徐父倒是看得很开,觉得明月是杞人忧天,“坐在那些位置上的人早换了几代,咱们最早这批全放权了,真要开刀也轮不着咱。你看看陆家,人陆大小子直接学商做生意去,懒得回来掺和这些破事,其他几个搞学术的搞学术、退休的退休,也就咱们俩和后楼那家还在这水池子里扑腾。”
“可别说,后楼扑腾得比咱深多了。”
“那也是他的本事。”徐父不想在家里还讨论这些话题,想起明月又不由得深深长吁口气,“明月也是,我们平时没在她面前谈过这些,谁知道她从哪知道的,这是她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该了解的事吗。”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她想知道多得是渠道。”徐母替明月辩解几句,“所以说没爹妈的孩子先懂事呢,都会为自己盘算了。”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不动坏心思,那就是好事。”
“说起心思……”徐父又不着痕迹地往徐同尘的房间抬抬下巴,“我觉得咱家这小子的心思,也不少。”
聊孩子之间的八卦,真是让做长辈的又刺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