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未解,她不能瞑目,她便不能离开。
只是,京城如此之大,到底要如何才能找着那负心人呢?
事实上,自从和苏清谈过以後,两家有了默契,苏清亦开始会带上姜瑜参加些世家间的聚会,可这些聚会大抵是贵妇们间的赏花品茗,说得多的也不过就是些八卦与家事上的唠叨,姜瑜便是有意打探牧平远的消息,也无从打探起。
这麽一想,眉间忍不住染上些许愁绪。
突然,温热的手心,覆上自己微凉的手背。
姜瑜抬眸,望尽顾久知眼里。“别多想,将军府人口简单,你现在又是名正言顺的忠勇侯府义女了,没人会再拿你的背景说事的。”
姜瑜怔愣半晌,才会意过来。
顾久知怕是误会了。
眼珠子灵活的转了一圈,姜瑜温温一笑道。“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你说要去参加公主的生辰宴,可我该准备些什麽东西才好……”
顾久知想了想。“这你就别担心了,往常赴宴都是要薛责做的准备,泱泱她向来喜欢,今年也就交给他便成。”
泱泱?
似乎是看出了姜瑜眼中的疑惑,顾久知咳了两声。“那是景珠的小名,我自幼唤惯了。”
姜瑜理解的哦了一声,睨了顾久知一眼。“将军似乎和景珠公主很熟?”
这话里面带了两分嗔意三分酸意,顾久知听在耳里,却是说不尽的受用。
“那是,我母亲与景珠公主的生母……”说到这儿,顿了几秒。“就是那虞贵妃,交情颇深,往来互动频繁,是以我自幼便和景珠相熟,只是後来我在外出征十余年,景珠也下嫁探花郎为妇,这关系才远了些。”
“吾郎,听你这话说的,敢情你和这公主还是青梅竹马来着?”语调上挑,颇有些质问的味道。
“青梅竹马又怎的?不过是玩伴罢了,你也知,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孩子,而景珠因为母亲的关系,在宫中和其他兄弟姊妹也不是那麽亲近,我待她若亲妹,她视我如亲哥,如此而已。”
这话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姜瑜真正想知道的,却不是景珠公主,而是虞贵妃。
“为什麽因为虞贵妃的关系,公主和其他兄弟姊妹并不亲近呢?”
这话一问出口,换来的是对方的沉默良久,直到顾久知一口又深又沉的叹息,才终於结束了去。“还能是什麽原因呢?宫中最是忌讳专宠,偏生虞贵妃在世的时候,专宠於皇帝不说,连带着母族也一路扶摇直上,虞家子弟在朝为官者,最盛时曾达百人,理所当然会引起其他人不满。”
姜瑜哦了一声。“不过皇上坐拥後宫佳丽三千,却专宠虞贵妃一人,那虞贵妃定然有过人之处吧。”
说着,偷偷觑的顾久知的表情。
男人脸上的神色很是莫测,似怀念,似向往,又似惋惜与遗憾。
能让一个男人露出这样表情的女人,不说情爱,至少可知,在男人的心里是占了一定分量的。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似初春的枝枒至心灵的壤土中窜起,姜瑜勉力压下,就听得顾久道。“是啊,虞……贵妃她当真是个罕见的女子,有勇有谋,蕙质兰心,更重要的是心性豁达,虽然後来因着宫中的争斗,到底也是慢慢变了样子,但……终归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说完,方如梦初醒,欲盖弥彰的补上了句。“在皇上心里。”
五、大龄将军与驸马的糟糠妻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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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听到这里可真的是不开心了。
顾久知也察觉到了这陡然变化的气氛,压着嗓子咳了两句,点了点姜瑜的鼻尖,温声道。“成了,横竖也与我们无关,就别谈她们的事了吧。”
姜瑜瞥了顾久知一眼,没有说话。
“夫人……”俊颜突然放大到眼前,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暗示,姜瑜却是嫌弃的嗯哼了两声,将脸给推了开去。“拒绝白日宣yIn。”
“哈哈哈哈哈。”顾久知没有忍住笑了出声,姜瑜狠狠瞪了他一眼,男人才勘勘止住,脸上的笑意却是怎麽藏不住也藏不住。“夫人,我可没说要做什麽,你自己倒是想了出来。”
这人简直就是无赖!
瞧着姜瑜眼珠子瞠的大大的,两颊鼓起像只松鼠似的可爱模样,顾久知方才被故人挑起的情绪与细微的,连他自己都已经很久不去注意了的心思,就像薄烟消弭於云雾间,再不留半点痕迹。
他看着姜瑜,温情脉脉。
姜瑜被那双黑黝黝的眼珠子给这般瞧着,本来心里升起的火气,好像一下就被浇熄了。
可到底有几分意难平。
如此一想,忍不住就脱口而出。“到大婚那天为止,你都不行再碰我了。”
顾久知听了,虎目一下瞪大。
姜瑜见状,心里忍不住笑翻了天,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意,嘴上却是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也是为咱俩未来的生活好,婚前先保持好距离,婚後才不会随便就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