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着,能与姐姐一道用膳,是多么快活的日子,只是不知道,以后这样快活的日子,还有几回?”
楚惊鸿垂首笑道:“有何不可,若你喜欢,以后我一有空便入宫,陪你用膳如何?”
北门一梦摇了摇头,“姐姐莫要瞒着我,皇上说了,过几日,等摄政王打进了五城,姐姐便要带病去寻江息谷的妙缘师父,姐姐这一走,殊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楚惊鸿抬头望向她,见她眸中的确有真切之意,这才开口应道:“最长不过一年,最短不过数月,也就回去了。”
北门一梦笑着摇头:“姐姐不愿意说,我不强求,只是我总是觉得,早晚有一日,姐姐会脱离皇宫这个牢笼,与自己心爱的人双宿双飞,所以,能与姐姐多相处几日,是我的幸运。”
楚惊鸿大骇,她放下了筷子,忙抬头问道:“皇兄也如此想吗?”
北门一梦猛然摇头,“不,皇上从未如此想过,皇上身在局中,每日里担心的,都是摄政王何时会反,所以这等细枝末节,他自然观察不到。”
楚惊鸿缓缓拿起了筷子,一边食菜,一边垂首道:“那你是如何猜到的?”
北门一梦莞尔一笑,缓缓开口:“其实这并不难,我身在局外,自然看的清楚,摄政王若有反意,便不会让鲍大人告老还乡,谁不知道,鲍大人是王爷的心腹。况且,摄政王对公主殿下一往情深,自然也不会做出谋逆之事。公主一走,怕是日后,摄政王也会离开。届时,无需皇上担心,他必然早晚都会亲政。”
“这些话,你可有在皇兄面前提过?”楚惊鸿看着她道。
北门一梦摇了摇头,“且不说皇上不许女子干政,我身为齐国公主,皇上本就防备着我,若是我与旁人一样,以为这一次皇上带着我是出于宠爱,那我就太蠢了。我与母妃不同,母妃这一生,都爱慕着我的父皇,然而父皇这辈子对她的温情不过寥寥。帝王之爱,谁若是深陷其中,一辈子,皆是苦楚罢了。”
说完,北门一梦还给楚惊鸿盛了一碗汤,苦涩道:“何况皇上表面上虽然不说,心里却一直挂念着柔妃娘娘,我,又岂会不知道呢?”
楚惊河对柔妃的情意,楚惊鸿是自幼便看在眼里的。所以,即便是楚惊鸿心中恨透了柔妃,可也未将她逼上死路。
楚惊鸿长叹了一声,忙劝慰道:“皇兄与柔妃是自小的情意,可是你懂事,又贤惠,虽然皇兄顾及你的身份,才给了你宠爱,可是在皇兄心里,你也是有位置的。你可知,皇后娘娘入宫多年,即便她身为摄政王亲眷,皇兄也冷落了她多年。”
北门一梦笑着摇头道:“不,皇后娘娘对皇上一往情深,皇上终有一日会明白的。”
说完,北门一梦再次给楚惊鸿夹了块rou,“这rou是我特意清蒸,之后洒上酱料的,不油腻,想来公主殿下,应该是能入口的,我见你不吃rou,这rou与青菜,要多吃些,才会对身子有益。”
楚惊鸿吃进嘴中,的确不腻,味道也极好。
北门一梦的手艺,要比带来的厨子要好上许多。
两个人其乐融融的用膳,而绝命在外偷听了许久,这才转身离开。
次日,秦天准备带兵攻城,绝命是前锋,不可懈怠。
傍晚时分,秦天回来的时候,楚惊鸿已经睡得香甜。
等到次日一早,楚惊鸿醒来的时候,秦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大早的,楚惊鸿总是心神不宁,右眼皮跳的厉害。
她洗漱之后,便冲着玉露道:“王爷如今在哪?”
玉露忙道:“王爷正在整顿军纪,马上就要带兵出营了,王爷吩咐过奴婢,请公主不必过去送,今晨起外面风大,您就莫要随意走动了吧。”
楚惊鸿沉yin片刻儿,又问道:“皇兄呢?”
玉露道:“皇上受了伤,由娘娘照顾着,应该无碍。”
整个一上午,楚惊鸿都心神不宁,秦天虽有战神之名,可战场上刀枪无眼。
北门一梦一直在营中伺候楚惊河,也没有得空过来。
正午时分,传来军情,秦天打了胜仗,百里坚秉带兵败走,全军上下欢呼雀跃不已。
然而楚惊鸿的右眼皮,还是跳的十分厉害。
空大夫来了把过脉之后,也只说是楚惊鸿这几日忧思过重,多休息便好了。
秦天回来之后,楚惊鸿这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下。
秦天一脸的欢喜,忙冲着楚惊鸿道:“我料想的没错,百里坚秉败走五城,下一站,本王会直取五城,让他退无可退,本王想,不出三日,定然会取百里坚秉的人头,祭奠死去的将士们。”
楚惊河亦是大喜,还说回都城之后,定然要好好犒赏秦天。
秦天神情亦是淡淡的,没有多说什么。
傍晚时分,夕阳方落下,全军营灯火通明,全军将士把酒言欢。
楚惊鸿依偎在秦天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人定时分,大营内灯火差不多都熄了,一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