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几乎快和医生身上的白大褂一样白了,却异常口齿清晰:“我刚刚初步检查了他的情况,距离后厨爆炸点约五米左右,虽然有建筑物阻挡,但有些脑震荡,具体程度无法判断,右手手臂有骨折,具体内脏问题也无法判断……”
脚步很快,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脚踝还肿着,徐嘉忆目光一直紧紧锁着魏杨苍白且沾着血ye的脸,头发和大衣全都是一片凌乱。
已经走到急诊室门口了,护士稍稍按了徐嘉忆一把,提醒道:“我们都会负责好的,徐医生你在外头等一会吧?”
脚步一顿,徐嘉忆顺着对方的力道停在了门前,他抿着嘴没有回答,看着一群人全都进去了。
长长的走廊,秋风回荡。
跟进来的傅志在他身后站了一会,一时间也被对方身上那萦绕的气息给吓了一下,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他几乎没见过这么凝重而且情绪波动这么大的徐嘉忆。
即使他们毕业自同一个大学,从以前开始他就听过这颗医学院之草的名号。
却从来没听过徐嘉忆对什么人上心过,身边也有许多学姐学妹喜欢他,甚至还有学弟来跟他们这些同学打听他的消息,问那个颜值顶天立地的徐嘉忆有没有什么感情史,喜欢什么东西。
但是徐嘉忆天天都是教学楼食堂宿舍图书馆四点一线,哪有什么劲爆消息能够传播的,即使是他本人收了什么暧昧信息也基本不回复。久了,自然也没有人再打他的主意了,毕竟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芳草。
傅志一直以为徐嘉忆永远都是风轻云淡,时而会突然逗乐一下大家的那种高岭之花,今天好像特别刷新他的认识。
想了想,傅志到一旁倒了一杯热水,走到徐嘉忆身边道:“徐医生,刚刚送进去的是你朋友吗,别站着了,坐旁边……”说到一半他骤然顿住了,瞥见徐嘉忆抬手擦了一下眼角。
动作之快,好像刚才自己脸上并没有挂着那种“天都塌下来”的表情,他甚至还是接过傅志手里的纸杯,朝对方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一身血迹夹着灰尘站着。
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傅志陡然想起自己当初在手术室前,等待自己的母亲癌症手术时候也是差不多这个样子的,也许是感同身受,傅志没有再劝他,只是转身走了让这位同事一个人呆着。
没想到,他方才一转身,徐嘉忆突然伸手朝向他,傅志下意识扶了一把,差点被对方的全身重量压得一个踉跄。
“我……”徐嘉忆干咳了一下,咽下那沙哑的嗓音,顺便稳了稳身体:“脚踝好像又重新伤到了,能帮忙扶我去骨科一趟吗?”
什么?傅志一惊,感觉自己掌心有什么粘腻的感觉,嗅到熟悉的血腥味,马上翻开对方的手掌一看。
“你——到底怎么回事?”傅志看见了徐嘉忆的掌心,真是惨不忍睹,有许多碎玻璃片扎着,血ye和灰尘凝结在上面,他自己却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一样。
傅志医生感觉自己头都大了:“走,我先扶你去找护士处理一下手,然后再去骨科,纸杯别拿着了,先给我。”
“嗯。”徐嘉忆回头看了一眼,开始由着对方扶着朝外走去。
“别担心。”傅志蹙眉:“都是一个医院同事,等会我跟他们说一声,这个急诊室的病人出来以后告诉你一声。”
在傅志看不见的角度里,徐嘉忆闭了闭眼睛,轻声道:“好,谢谢。”
傅志叹气:“不用谢,你别再吓你的同事就行了。”
干净的掌心全是碎玻璃和灰尘,处理的护士小姑娘都忍不住惊了,一边涂药一边絮絮叨叨:“徐医生你也太敬业了,那个爆炸现场还那么危险,你就这么冲了进去,万一有二次爆炸可怎么办啊?”
面前的人坐着,看向窗口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是把人家小姑娘的话当成耳边风的样子,一时间搞的人家很是尴尬。
像是求救一般,那小护士忍不住看向一旁的傅志。
无奈地摇摇头,傅志代替这位同事回答道:“他朋友刚刚就在里头,他是去里面找他的,所以才弄成了这样。”
“这样啊……”小姑娘讪讪道,低头接着用酒Jing消毒伤口。
大概是徐医生的颜值在这种魂不守舍情况下也没有大打折扣,那小护士尽心尽力扎了一个完美的纱布结,分分钟能拿出来展览那种,最后认真叮嘱道:“注意防水啊徐医生,虽然你这个伤口不深,但是大大小小的连成一片还是很麻烦的,千万防止化脓感染啊。”
他自己就是个医生啊,一旁的傅志把这句话默默咽了下来,算了,路人甲没有资格说话。
已经把自己从思绪里拔了出来,徐嘉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微笑道:“好,我记住了,谢谢。”
这么突然一笑,一改刚才有些冷冰冰的态度,马上把人家小姑娘的魂又给吹跑了一半,,磕巴道:“不、不客气。”
这都什么事?傅志失笑,站起来扶着徐嘉忆走了出去。
下午才拆了石膏,晚上又举着两只手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