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能恢复的了。
身体超出承受极限过久,就会造成永不可逆的损伤。
她的身体已经……甚至不如那些中年妇女了……
阮亦薇只觉得有鲜血流动着狠狠聒噪在耳边,那哭声仿佛来自地狱。
一瞬间,她脑海中划过许多许多恐怖的画面,甚至那个一面之缘的雷少……那双眼中残忍的血光,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刻般清晰可辨。
她想尖叫,想捂住耳朵,想遮住双眼,不想目睹这样血淋淋的直白。
然而她最终能做的,也只是轻轻抱住她,安抚的拍打她的背部。
"等契约到时间就好了,再忍一忍。"
除了这话,她想不出其他什么安慰的话语。
萍水相逢,她所能给与的最大帮助也只是这片刻的喘息和安慰了。
她们最终没有交换姓名,如她们这样的人,都是不知道明天会在哪儿的飘萍,倘若能重逢,自然能相认……
她在那少女蹒跚着走出卫生间之后,才冷静的收整好现场,离开了这里。
而直到这时,她的手肘连带着手掌都在颤抖。
仅从外表看,谁能猜到,那样文质彬彬的先生会是这样的残忍变态……
她失魂落魄一般的向庭院外走去,因着震惊和心痛,也因着为自己未来的惊惧联想,她甚至没注意到聂逸风就站在某个廊柱,此刻见了她向这边走来,极自然的就迎了上来。
然而她根本没注意,甚至打算擦肩而过……
于是唇边的微笑一敛,变成惊讶的挑眉。
"喂!小亦薇?跑什么神呢~~"伸手扯了她肩膀就朝怀里一带。
她一惊之下短促的尖叫了一声,眼神竟瞬间跑过了真切的恐慌。
这使得那挑眉变成了细微的皱眉:"你到底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了力度,将她紧紧拉在了怀里,低头盯着她的双眼询问。
她定定的看着那张带着丝关切的脸颊,嘴唇动了动,视线一糊,竟就哭了起来。
"聂逸风……"她低声叫了这个名字,忽然的,双手就颤抖的抱住了面前的人,仿佛惊慌的鸟儿找到了可以安息的巢xue一般,她颤抖的,紧紧地靠在了他的怀里,然后低低的哭了起来。
今天看到的一切都彻底点燃了她心底长久存在的担忧恐惧,并成几何倍数放大。
渐渐地,哭声就变得惨烈了起来。
"喂!喂!到底怎么了?"聂逸风略带焦急的问着,左右环视了一下,见无人关注,索性伸手抱了小姑娘就转身隐进了就近的花廊。
"乖~乖,别哭了,先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嗯?"他一边问着,一边伸出手托着她的下颌,温柔但不容拒绝的仰起她的脸,直视着她的双眼不许她逃避。
"我……我好害怕……聂逸风……我好怕……我好怕……"
"怕什么?"
"求求你……我求你一件事好么……我只有你可以依靠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除了你……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小姑娘仰着脸哀求的看着他,就像看着自己唯一的信仰。
这样的,近乎沉重的祈盼和依赖。
他心里一动,竟什么也没问,只下意识一般的就开了口:"你要我……怎么做?"
这已然是应承了下来。
"求你……帮我……"说到这里,她犹豫的咬了下唇,眼神里有很激烈的星光闪动,但最终只是艰涩的继续说:"帮我介绍下一位…主人好么…"
合约期满又不续约的女奴要么重回卖场,要么"友情推荐"。
"下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聂逸风的声调里无可抑制的,露出了诧异……
她垂了眉眼,艰难的开口,将方才看到的事情简要说明。
"我明白了……"聂逸风微微的叹了口气,伸手,却是温和的抚了抚她的长发。
"至少两年内,你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我向你保证。"聂逸风收敛了一贯随意不羁的笑容,难得郑重的说道。
于是她指尖克制不住的颤抖终于转为平静,她喃喃的说着谢谢。
他答应过的事,一贯做得到。
然而最终啊……也是不能续约呢……
那夜的晚风里到底刮过了什么心事呢?
用尽力气把那具年轻却破碎的身体逐出脑海。
她疲惫的合上眼睛。
晚风从窗的缝隙奏响未名的乐章。
心底的世界也是一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