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随意进出,若有什么尤为重要的事情,还请先出示令牌。”
仙家们轻叹了口气,“我们不出去,就在你们身旁看看景色罢了。”
两位仙家也是在天境中闷得过久,真就如他们所言那般,就单单站在几位南天门守卫身旁,远眺着山色与云雾,继续低声聊天。
雾气继而飘渺,山间一点青色正好。
“若真打起来,我们俩也少不了上战场的命。”
“谁又能幸免?”
“现在的仙家们还能跟千年前的那些上古神们比吗?现如今琢磨的都是些享乐的玩意儿,哪里还有千千年前的半点阳刚气、半分骁勇不羁?”
“我们不是还有逍遥战神么?”
“逍遥战神我看也靠不了谱,千年前魂飞魄散,如今又传闻是那元阳仙君,也不见得有多厉害。”
“你这句话——我看你是还在记恨罢!”
“我记恨什么?”应答的仙家一幅心虚模样,眼色挪了挪,撇过脸。
“元阳仙君着实出落,不少女仙家为他着迷,不会是哪位钦慕他的女仙家,正好是你的心上人!”
“哪里有的事——再说——退千万步来讲,我看元阳也不像个能打的!”
“这倒是真”,身旁的守卫插缝应声,“元阳仙君虽说着实引人注目,各色挺拔,但确实不像个能打的。我在这天境也已然呆了数千年,却从未见过他出手,也没怎么见他露面,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仙殿中闭门造车,雕刻木头。”
“他可不是闷声闷气的!你是没瞧见他绕着姑娘打旋的那些年头!”
守卫钝钝的,“我来的晚......”
几个人正聊着,打远处又来了几个仙家,他们凑成一团。独惶惶不如众惶惶,有事大家一起慌乱。
聊着聊着,几位性子直的仙家心里不是滋味来,皱起眉头,于低迷的人群中喝声,“你们如此丧气,又是为何!”
“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千年前能的,我们就不能吗!都是被娇生惯养出的娘娘脾性!
“就是破他个天荒地老好乾坤,热血头颅洒尽,顶多隆咚成了满地的残骨,千百次轮回后,又是一条好汉!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碎嘴!逍遥战神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
众人被神采昂扬的几位仙家说得热血沸腾,不由也鼓动起几分刚气来,“说得好!”
一阵热闹后,又觉得悻悻然。
现如今这般状况,恰似那清池中原生的游鱼们知道他们的净土上来了一条墨鱼,但那条墨色游鱼太过于孱小,即使能激荡起浪花,也不见得有多大动静,根本让他们察觉不到这不断蔓延的险意。
也许不久后的某一天,墨色会染黑整个池塘,渗透进每条游鱼的肺腑之中,可如今依旧是风平浪静,水清池秀。
游鱼们只能寄托于他们口口称赞的逍遥战神,能够带领着他们去南国之南的极恶之境,抑制住那满池的墨色魔意。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众人安静下来。
“戈登” “戈登”
是脚步拖曳的声响。
在南天门的树林中,一阵风卷席而过,整个树林都在飘摇,鸟雀被惊飞,一阵扑扑朔朔的声音从内往外迸发,恰似有一头凌立于天地间的猛兽在林间挪移。
浩荡而近。
诸位仙家不禁屏声宁气。
从树林的夹道缓缓走出来一个高拔的人影,一身红衣于风中飘荡,烫伤众人的眼。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沉甸甸的青铜剑,那巨剑于地面拖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他每向前走一步,那剑便会在地上留下一条划痕,翻滚为之炽热而升腾的雾气,飘摇不定。青铜剑与沙石摩挲,晃动的声音便更大,与门檐上的青铜铃声相互呼应。
那人的周身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魄,完全不是一个境界上的灵压镇得的众人弯下腰。
这到底是谁?
没有人能问出声。
那人没有言语,只是拖着那巨大的青铜剑继续往前走。
他的脸上有一个铜金色的面具,只笼罩住右眼的大小,肃穆而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这千百年,甚至是千万年来,用这种面具的,于天、妖、东海三海,似乎只有那一个人——那个骑着苍橦征战天下骁勇之人,那个拖曳着巨大青铜剑的肃寂之人,那个红衣烫眼的张扬之人,那个最终魂飞魄散祭苍天的平生逍遥之人!
仙家们垂首 ,自发地让开道路,执剑之人从其中拖曳而过,众人的眼中忍不住翻滚起热意。
逍遥,亦或是元阳,那个执剑之人,停驻脚步,眉眼中只有波澜不惊的深沉。
众位仙家齐声一句——逍遥战神。
逍遥不使禁孤言,乾坤吹散玄魔气。
“不论仙职,不问天境南北,乾坤之危,匹夫有责。”
元阳举起自己手中的剑,青铜色于雾气中划过,宏声而出,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