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技艺,并非只有织造技术啊,还教他们修桥铺路,甚至还要起高楼呢。
罗用回道,此番作为,着实也是无奈之举,即便是身为女子,也并非人人都善于织造,让她们去学那些个,也无非就是为她们那些人另寻一条出路而已。
最后罗用又表示:“诸公言之有理,既是身为女子,织布裁衣才是正道,此番来京女子,便专心叫她们学织造,我预备要开办一个女子纺织学院,专门教授织造技艺……”
待到这日下朝的时候,很多人都还有些云里雾里,那罗棺材板儿不过吃了一个不痛不痒的弹劾,怎的忽然又要搞起什么女子纺织学院来了?
一些个反应快的,这时候早想明白了,罗用不就是嫌他们罗氏机器坊地盘太小,装不下那么多人么,这不,给他一个由头,他便又要再干一番大的,这就是打蛇随棍上了。
对于这个什么女子纺织学院,很多人也都是乐见其成,罗用又要建新学校,各大家族又可以塞人进去了,根据以往的经验,开始这时候是最好进去的。
而那罗用的胆子着实很大,这才刚刚得到一点重视而已,摊子就铺了一个又一个,他就不怕树大招风吗?
罗用早前确实也是有些怕的,毕竟他两世为人,皆是贫民出身,没见识过什么大场面,对于上层阶级,多少存着一些畏惧心理。
如今倒是有些想开了,不再事事都想求一个稳妥周全,说什么树大招风,他又何苦非要去做一棵树,因何不当一只鹰,风来,他便乘风而起。
第442章 县令
罗用今年虚岁二十八, 在这朝堂之上算不得最年轻的,那些士族名门之后,比他年轻潇洒才高八斗的人物多了去了。
长安城中许多士族郎君青年才俊, 都是在十几岁二十出头就已经有了名声, 长安百姓对于他们的追捧,不亚于后世的年轻人追捧明星偶像。
罗四娘眼下正在经营的, 哪一期若是有这些年轻郎君们的篇章,那一期就会卖得特别好,常常断货需要加印。
一说起这些个青年郎君,大伙儿的印象就是年轻帅气、出身高贵、风流倜傥、学富五车、君子风范, 云云。
在这方面,罗用确实是比不过他们,但是要说搞发展搞建设, 那就别说这些士族小郎君,就是他们的家父家翁站出来,也没几个比得过罗用。
如今在这朝堂之上, 若说拔尖的人物, 像房玄龄李靖那样的老臣暂且不提, 长孙无忌是个活跃的,李绩这个人很能服众,另外,那褚遂良也很被人看好。
褚遂良这个人很有文化,不仅写得一手好字,而且博古通今通晓经史子集。
当年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在洛阳办文学馆, 广招天下饱学之士,当时入馆的那十八个人,号称十八学士,褚遂良的父亲褚亮便在其中,褚亮与虞世南、欧阳询乃是好友,褚遂良自小常受他们指点,年少便有才名。
前几年褚遂良在长安城任黄门侍郎,后来又被圣人差遣到各地去视察,早前因为他父亲褚亮过世,褚遂良辞官回乡守孝。
不过这个人既有才学,又是名士褚亮之子,为官这许多年也确实干得不错,那么重新启用那就是迟早的事了。再加上他如今也才四十上下,待到新皇登基之后,应也还在盛年,可以说是前程可期。
然而,若要说真有能力搞事情,能够左右朝廷局势的人物,褚遂良的段位到底还是低了些,在将来的这些年里,主要还得看长孙无忌和李绩。
他俩下来,就是罗用了。
大伙儿如今也都看出来,长孙无忌明显就是想拉拢罗用,然而罗用却是不为所动。
不为所动是对的,圣人虽然有意将新帝托付给他的这位大舅兼挚友,但他也不想让长孙无忌只手遮天啊,对于罗用的这个态度,皇帝显然也是比较满意。
大伙儿将这些事看在眼里,有一回,一个人便当面讥讽长孙无忌:“君堂堂国公,因何竟要巴结罗用那块棺材板?我可听闻他都没给过你什么好脸。”
这人也是不要命,明知长孙无忌将来很可能手握重权,还敢当面这样硬怼,要说唐初这时候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普遍就是这种风气,硬茬很多,一个个虎了吧唧的。
长孙无忌这个人手腕灵活,反应也很快,被人这样怼到面上,他都没有恼羞成怒,当即笑嘻嘻回道:
“那既是块棺材板儿,又能给谁好脸,可曾给了你好脸去,若果真有,你且说来,我定要办一桌酒席为你好生庆贺。”
旁边他的那些友人也是跟着起哄,闹得那个找事的人灰头土脸,很是没趣。
后来罗用也听闻了这件事,他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棺材板这个名号不仅能挡许多麻烦事,还能当遮羞板来用。
这官场之上闹哄哄的,和自己无关的事,罗用一般不怎么掺合,就连交际应酬都很少去。
他现在往来最多的,除了白家人之外,主要就是这些时日在罗氏机器坊与他学算术的那些郎君,这一次罗用要兴办女子纺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