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了之。
近来,已经有不少郎君叮嘱家里的青年,让他们没事别去碰那块棺材板儿,免得自讨没趣,下不来台。
罗用这个人虽然只有二十多岁,看起来就是一个寻常年轻官员,但现在无论是他在这朝堂之上的稳固程度,还是他行事作风中所展现出来的胸襟气度,皆不是寻常年轻官员能比。
从前众人看罗用,不过就是一个颇有聪明才干的农家子弟罢了,如今已是大不相同,长安城中不少饱学之士,对于罗用这个人的学问都是认可的,主要就是他的算学特别出众。
罗用在机器坊教习算术,去听过的人都说极高深,若是于这算学一道并不很Jing通的话,那便根本听不懂了。
时至今日,在这长安城中,依旧还是有不少人将罗用和他所传播的学问斥为小道。
然而他这小道又着实十分地来钱,眼下长安城中这许多学校,工学虽然开设时间最短,却是最为阔绰,不仅伙食标准比其他学校高出一大截,四季衣裳发得勤快,学校对于旬考月考所设立的各种奖励,其他各学皆是望尘莫及。
那工学里面的考试奖励,不仅是总成绩好的人能拿到,单门成绩好的也能拿到,甚至在一些考卷上还常常能看到奖励题。
那奖励题的意思,就是说不管你整张卷子拿多少分,只要那一题做对了,就能拿到相应的奖励。
在如此丰厚的奖励制度之下,工学中这些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也不是其他几个学校能比的。
当然这个学校的挣钱能力,也不是其他几个学校能比的,他们现下还在对那新式织布机进行不断的调整和改进,有一些Jing密零部件只有他们能造,光靠卖零件每月的收入就很多。
南北杂货那边有个雕版匠人,他家有一个儿子便在工学,也不算十分拔尖的学生,每次旬考月考的,常常也能拿些价值十文二十文的竹签子回去。
那竹签子在长安城中许多商号都能花用,学生们爱去哪一家便去哪一家,只管拿它换了自己想要的物什,每月月底,这些商号再与工学结算。
南北杂货这边负责雕版的匠人总共有十几个,就在后院一间大屋里干活,一日能管两顿饭食,工钱乃是按件计算。
寻常雕刻一个模板多少钱都是定好的,若是活计做得漂亮,也能得些奖金,有一些要出书的小娘子,甚至还会指定匠人为其雕刻。
这些匠人在南北杂货干活,每月里得个几百文钱,也算安稳。
不过他们也都是要养家糊口,大抵都过得十分节俭,对于那个时常能从儿子那里拿到竹签子的匠人,也都是比较羡慕的。
那一个竹签子十文二十文的,主要便是从南北杂货铺子里换些酱料,于是那一大家子人吃酱便有着落了。
有时家里若是不缺酱,便可换些糕饼回去,家里的小孩哪有不爱的。
这一日,恰逢旬考之后,那工匠来到南北杂货这边干活,依旧是满面春风的模样。
“你家二郎可是又考得了奖励?”有人问他。
“Cao作课评分进了班上前五,得了二十文,这回旬考又有一个奖励题,问这长安城城墙高几许、坊墙高几许,早前我曾与他说过,这回他便答对了,又得了十文钱。”那匠人一听有人问,便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心里也是高兴,很想跟人说说。
“这便得了十文钱?”其他匠人纷纷道:“这题我也会哩。”
“我儿亦是这般说,道这是他们工学给学生们发福利呢。”那匠人笑嘻嘻说道:“不过也有没做对的,这回旬休,他们那些工学的学子便要去外面丈量街道的宽度,水渠的深度,免得下回出到这样的题,又做不对。”
“你儿子着实出息。”
“算不得很出息,只那一两门功课还算不错,其余便也只是将将能够跟上。”
“如此便很不错了,那工学之中,又岂止是他一人刻苦,听闻个个都很刻苦的。”
“确实刻苦,听闻许多学生,每晚都要学到三更,直到工学里面强制熄灯了,这才肯歇下。”
“工学设立虽晚,但如今他们工学的一些算术卷子,拿到国子学太学,那边的学生也不很会做哩。”
“好人家的郎君,哪里会如贫家儿这般刻苦。”
“怕也是先生教得不好。”
“听闻那些学校的奖励,还是当年罗县令在太学当助教的时候定下的标准。”
“我怎的听有人说,还有士族郎君把自家儿郎送到工学读书的?”
“听我儿说过此事,当时也是考了试,成绩不错才让他进的工学。”
“竟还要考试?”
“自然,罗县令定下的规矩,往后谁想进工学都得考试。”
“那些世家青年若是不能通过考试,脸面上如何能够下得来?”
“那便别去考嘛。”
“啧啧……”
众匠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各自摆好了干活的家伙什,开始了这一日的劳作,一旦开始干活以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