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说是一种本能,就像饿了要吃饭一样;音乐创作是一种表达,我想说什么,作品就是什么。我唱歌的时候是快乐的,”常望宇抬起眼,“音乐学院能教给学生的是唱歌技巧和音乐素养,这些并不令我快乐。”
“至于表演,”常望宇无所谓地笑笑,“算是我作为新生代艺人的一种思想觉悟吧,进无止境嘛。”他毕竟不能不上大学,也不可能像大多数学生一样普通高考,他只能选择艺考,表演是最优选择了。
“哎那你怎么不考舞蹈?”陈先生吭哧吭哧地钻着木头,“汉宫姬怎么没要求你走舞蹈的路?”
“常家舍不得呗,学舞蹈一身伤。”
“嗯,”常望宇闻言眯起眼,“小时候学舞蹈受了好多伤,我哥还说男孩子磕磕碰碰的没事儿。有一回伤厉害了,我哥听说差点不让再练。职业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职业的。”
“那你那个师妹,会继承姜宫主的衣钵么?”
常望宇心跳突然加速,他猛的低了头,闷声说,“师妹是同门里唯一一个不走艺考的。她……喜欢画画,对舞蹈兴趣不大。”
常望宇不想话题绕着师妹,控制不好情绪的话一个镜头就能把晏若愚放在风口浪尖上,“喔,你们有没有看过我几位师兄的作品?去年那个,我大师兄的独舞,简直不要太好看!那真的是,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演出。”
“不,”陈先生纠正他,“别人是跪着看演出,你是跪着唱征服。”
好的吧。
“哎小宇,”陈先生看见他脖子里戴的那条链子,“你脖子上挂着个什么?”
常望宇神情一恍,一个月前晏若愚凑过来问他的情景浮现眼前,他就要脱口而出“往哪儿看呢”,却又立刻回了神。
“没什么,长辈给的平安符。”
“平安符?”鱼晚舟不明就里,“来给我看看。”
常望宇不方便躲,只好背过身子把东西解下来,心中暗自祈祷千万不要给特写。
万一真的有特写,反正节目播出还有两三个月,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他对若愚开诚布公。
要是不够,那就随缘吧。
鱼晚舟突然想起来,“……你之前采访提到的,娃娃亲?”
常望宇没说话,算默认了。
陈先生回头给了摄像一个眼刀,意味明确。这要是敢播出去,常家能让整个节目组丢饭碗。
但愿后期聪明点,别想着拿这个搏眼球。
鱼晚舟乐了,“望宇哥,你们还兴这个啊?你见过那姑娘没,好看不?”
“好看,”常望宇半真半假地说,“现在的女孩子哪有不好看的。男孩子也没几个歪瓜裂枣吧。”
……
强忍着煎熬,终于,集训要结束了。
“她该想好了吧,”常望宇手里捏着那枚高山流水雏龙五弦琴闭口银戒,像是要狠狠地碾碎什么,“如果她拒绝了呢?既然她毫不留恋地忘了这枚戒指和收到戒指的人,你拿给她看又有什么用?”
因为不重要,所以抛在脑后。
就算让她想起来了,也还是不重要,不足以让她改变决定。
不知道……
“集合!”张柘拿个大声公急色匆匆,说来也巧,上次常望宇鱼晚舟陈先生出现在舞蹈大赛上,他就是主办方负责人;这次这三人录一期真人秀,他又是某电学生集训的负责人。
常望宇已对他的面部表情十分熟悉,心里一念闪过,直觉明天回不去了。
果不其然,“祖师爷听说集训,”张柘咬牙切齿地说,“特地,调了半个月的时间,亲自给各位加训。”
“祖师爷”是某电多年前毕业的大导演,是各种国际性活动开闭幕式的御用,国内导演届当仁不让的扛把子,号称“御手”。
大多数影星,被某某某导演看中并借此声名大噪的,称“某男郎”或“某女郎”,但这位“御手”慧眼识珠挑出来的,都是叫“嫡字男”“嫡字女”——瞧瞧这封建余毒!
祖师爷用人,也有商业片文艺片之分。挑文艺片演员,那是绝对的眼里容不下沙子,任你权势大过天也别想塞进来什么人。挑不着对感觉的演员,那就一座城一座城慢慢找,找不到,就不拍。商业片就不那么呆板了,带资进组没问题,但你得过了我这一关,过了关还要两年三年的捂着训练。等不及?那不好意思,拜拜了您嘞!
这次来给大一生加集训,说白了也是想挑几个有灵气的好好带着,这等旁人碰都碰不来的运气……麻麻啊谁要谁拿走好嘛!
“常望宇出列!”张柘翻着花名册,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
“到!”常望宇目不斜视,心里不由得好笑,这人一个月前在师父面前话都说不利索,不知道明天跟祖师爷打交道会不会怂。
“和颜如玉一组。”
……靠。
常望宇是歌手,还是歌手里的学霸,考某电时是文化课第一,而专业课第一恰是整个颜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