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啊师妹,你一天怎么净编排我呢。当着我的面就当面编排,见不到我就背后编排……我一天可怜啊,从早到晚被人惦记,却没一句是好话,又不给出场费……”
听听,听听这个人,可把他委屈着了。
“……还是病着好啊,有人投喂露水,还有人不眠不休守着……”
“别瞎说,”晏若愚训他,“病着很享受?”
常望宇猛地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又想到晏桓走了,忙应承她,“知道了。我再不说了。”
“我这几天可能都顾不上过去,”晏若愚还是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原本就不会得到回应的感情,何况常望宇心里可能已经有了人,还有那枚看一眼都犯忌的戒指,“你跟师父说一声,我会在学校里练舞的。”
哦。
常望宇:晏若愚你个没良心的!靠!
“行,忙你的。嗯,早点睡,晚安。”
二十一号很快就到了。
姜祈安排人给晏若愚化了很仔细的妆,前前后后忙了有两个多小时。晏若愚再看到自己的时候,着实吃惊——整张脸上画着一只正在飞舞的蝴蝶,恰好起到面具的作用,足够让晏桓认不出亲闺女。
蝴蝶的色调很素,大概是为了与这支悲伤的舞相应,她虽然是飞舞的,却也是静默的。
演唱会的助阵嘉宾毫无疑问是戚氏循,然而台下的那些人里,总会有几张歌坛的熟悉面孔。
这些人就喜欢伪装成歌迷去听别人的演唱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惺惺相惜。
晏若愚在后台,总觉得今天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出乎意料。倒不是……觉得不安,就是有点心里没底。
常望宇和戚氏循合唱完,戚氏循对着台下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摆手,“你们这样会嫁不出去的——男朋友要达到小宇这个水平,难度是不是有点大?”
粉丝笑成一片。
常望宇跟主持人打个手势,清了一下嗓子,“接下来,是维塔斯先生的。”
“哇哦——”
刚回到座位还没来得及坐下的戚氏循愣在当场。
常望宇投来一个“怎么了”的眼神,看见戚氏循的口型,“你疯了吧?”
常望宇低笑了一下,去后台换下一身衣服。
虽然是维塔斯先生的歌,但没有歌词,语言不通不是问题——然而曲中有一段据说达到人类极限的高音,虽然常望宇号称“高音小王子”,难度还是太大了。
况且,常望宇才十八岁,吐血的事情戚氏循也略有耳闻。别说可能唱不下来,就是唱下来了,对嗓子的伤害也是不可逆转的。
晏若愚是伴舞,要等常望宇上了台在舞台中央站定再出场。前奏响起之前,常望宇对她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走了。
“各位我亲爱的,”常望宇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小宇宙们。不久前我得知,一位对我来说十分重要的长辈过世了。我很……怀念他。”
台下鸦雀无声。
“我感谢与他的相遇,感谢他曾如父亲一般教导过我,感谢他的宽容。”常望宇眼圈有点红,他深吸一口气,“他是我十分敬重的人,我渴望终有一日成为他那样的人。所以,”常望宇足足停顿了三四秒钟,“不敢挑战维塔斯先生的高音,谨以一舞献上。”
晏若愚愣在后台。
常望宇并没有告诉他这次是双人合舞,只说让晏若愚伴舞。
他跳的会是和晏若愚一样的舞蹈吗,还是自己又编了一支?
前奏响了,该上场了。
舞者在舞台上的每一举手一投足都要与舞蹈相关,不能有任何多余的行为,会破坏整体表达。
师父就在台下,看着。
不能错。
不能错。
别想了,跳吧。
就按之前彩排的时候,师父告诉她的走位,跳完就好。
不要去看常望宇在跳什么。
不能分神。
……
维塔斯的声音出来的那一刻,晏若愚突然想起那一天早晨,她像往常一样推开病房门与老晏打招呼的时候,看到那个眼眶泛红的护士姐姐。
老晏人很好,风趣幽默,在医院里和医生护士打成一片。那一天还没到查房的时间,护士姐姐去给老晏换药的时候,看到老晏手里捏着一封信,和一张字条。
字条一点都看不出是老晏的字迹,倒像是两三岁握不住笔的孩童,歪歪扭扭,毫无劲道可言。
“若愚,太疼了,你别怪我。”
其实晏若愚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老晏到底喝了什么。不是安眠药,不是百草枯——其实舅舅跟她提过一次,但她那时候恍恍惚惚的,不记得了。
那一天晏若愚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不许哭。
让他安心走。
晏若愚一直以为她把这件事看的很开,直到维塔斯带着哭腔的歌声在巨大的体育馆里呈环绕立体式直冲耳膜的时候,悲伤从每一个毛孔进入身体,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