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勃,几次犯上,陛下也别有心思,不再恭敬。你去了匈奴,一身清闲,留下她一个人怎么支撑?你还撤换了她的药。她生上一胎时本就没养好身体,现在又在这样的时机下怀了身孕。你知道她每天都过的有多辛苦吗?”
窦宪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响,不能置信地说,“她有身孕了?”
竹茹忍着泪说是,“已经六个多月了。”
这样的话几乎是当头一棒。那也就是说,他两次撇下怀孕的她远行?
他失措地咬住了自己的指节,“对不起,对不起。”
竹茹冷漠地转开了头,“这话侯爷不要对奴婢说。侯爷委屈痛苦,奴婢明白,但您绝非全无过错。恳请您将来处事都多为别人想想。奴婢告退,先去看小公子了。”推门出去了。
竹茹激于义愤,把指责的话说的酣畅淋漓。但走出房门,被冷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下来,自觉话说的太过。
但无论如何,话已经出口,何况那的确是她潜藏了多年的心声,所以她也不后悔,整理了一下心绪,就去看窦武了。
那孩子正由窦宗陪着,在哄。
见他哇哇大哭地告着状,说窦宪有毛病,竹茹忍不住好笑,走了过去轻轻地道,“小公子。”
窦武见到她,抽抽噎噎地问她是谁。
她迟疑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告诉他事实,“我是...你母亲的婢女。”
不止是窦武,连窦宗也惊讶了起来,“母亲?阿武的母亲?”
竹茹轻声对窦宗道,“具体的事情,您去问一问侯爷吧。”
窦宗到这时候也咂摸出了事情不对头,点点头,出去了。留下窦武,有些不安地说,“你说你是谁?”
竹茹温柔地重复了一遍,“奴婢是伺候您母亲的。”
窦武嗫嚅着说,“不会吧,我们家很穷的,没有婢女......”
竹茹听了心中一酸,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是收养你的人,不是你的父母。”
窦武听不懂,“什么意思?”
“小公子,侯爷才是你的父亲,亲生父亲。”
窦武摇着头,“不是的,他是侯爷。”
“不,就是他。”竹茹坚持,“你是他和我们姑娘生的。我们姑娘是他的表妹。她姓谢,叫谢履霜。”
窦武有些听懂了,讷讷地说,“我知道了。他们生了我,又不要我,把我丢给别人了。”
竹茹忙摇着头说没有,搂住他说,“姑娘很爱你,也很想你。”见窦武不信,她决定把一切都推到老成息侯头上,咬咬牙说,“是你爷爷不好。他不喜欢你母亲,所以在你生下来以后,骗我们说你死了,把你送走了。”
窦武很伤心地小声说,“我觉得他不是不喜欢我娘,他是不喜欢我。我有六个指头。”
竹茹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会这样敏感。摇着头否认,“不是,不是。项羽还有两个瞳仁呢。高祖的耳垂那么长,到肩膀。聪明的人,长的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窦武有些意动,问,“真的吗?”
竹茹说当然。搂着他道,“这几天就带你回京,去见你母亲好不好?”
窦武有些怕,巴着床沿说,“我不敢。”
“别怕。她很温柔的,她会做各种好吃的菜,每天变着花样给你做。她还会刺绣。你从头到脚的衣服啊,她都能做。她会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
窦武听的很雀跃,但又有些沮丧,“可是,可是她会喜欢我吗?”他悄悄地问,“她有别的孩子吗?”
竹茹有点愣,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过了一会儿才答,“有一个......”
窦武大失所望,背转了身体,“那我不去了。我还是跟着宗爹爹。”说着,想走。
竹茹大惊失色,想不到方才说得好好的,他怎么突然这样。追着他,一叠声地说,“怎么了?怎么了?”
窦武没有回头,忍着眼泪说,“有了别的孩子,她就不会只喜欢我一个了。”他两手紧紧地攥着,低着头说,“他们会欺负我的。我不要去。”
竹茹忙搂住他,“不会的,不会的!你母亲最爱的就是你。”
但窦武不信,坚持要去找窦宗。
竹茹一下子哭了,“真的不会的。你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想了你十一年,每年都做好多好多的衣服给你,哪怕你根本穿不到。”她比划着,“家里有一个大柜子,里面全是她做给你的衣服。从一岁到十一岁,有那么多。她每天都想起你,一想到你就哭。你要去见见她,你不能认别人做母亲。”她越说越伤心,“她怀着你的时候还很小,刚过了十五岁的生日。你爷爷根本不许她生下你。她拔了自己的簪子闹着要自尽,那么尖的簪头□□了脖子,好不容易才保下你。后来你在她肚里的时候,你很不乖,每天都闹,她根本吃不下饭。可是为了你能长的好,她还是一口口地都吃干净了。再后来你被你爷爷送走。她以为你死了,还割过手腕。”她指着自己的手腕说,“好长的一条口子,到现在还有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