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朝晋离咆哮:“你会有报应的!天庭已毁,不复存在,你的爹娘双双惨死,你的妹妹屈辱地嫁给当初你瞧不上眼的仙官,你的外甥被他的身生父亲剥去所有修为,投入西荒极地喂食凶兽,你们一家,注定凄苦收场!”
“可惜我的报应,来的定会比你迟。”晋离唇角掀起一丝讽意,将刀架在这头异兽的脖子上:“去向我父君与母后赔罪吧。哦,对了。”他挑起眉,慢条斯理地将刀割入异兽的喉间:“你死后不配去那个地方。”
晋离割下异兽的头颅,等待异兽咽下最后一口气,将它的魂魄从尸体当中抽离出来。不知为何,沾染上他法力的魂魄居然没有形体,唯有地面上一道漆黑的影子,垂手站立在晋离身侧。
晋离直起身子,目光凛然朝朱绛颜投过来。
这个梦瞬间支离破碎,朱绛颜听到一道声音在唤着她醒过来,她将意识从梦中拔出,睁开眼,看见惊蛰担忧的目光。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惊蛰急得面无人色,见她终于醒过来,才敢松口气:“怎么又被梦魇着了?”
朱绛颜挥挥手,捂住头闷不做声。
这是她第一次,做完梦之后头疼欲裂。
她不知晓,在她离开梦中之后,梦里的那个场景,晋离的目光投向原本朱绛颜所在的位置后方。
那里黄沙连绵,远处趴伏着另一头巨大的异兽,似虎亦如豹,双翼振动,惊起连天云卷,警惕而带着恐惧地瞪着晋离。
“穷奇?”晋离收起刀,打量着它道:“西荒跑出来的?
”
穷奇惊疑不定地瞪着晋离,喘着粗气吼道:“你不是君上,你是谁?”
“君上?”晋离挑眉,如寒冰冻土的脸上头一回化开些许寒意,眉目间竟柔软了片刻:“是那小子?”他观穷奇神色,了然,笑起来:“不错,被打散全部修为,还能成为西荒之主,很不错。”
晋离的目光转向方才朱绛颜所在的地方,眸光晦明不定。
且说朱绛颜醒来后,头疼不止。惊蛰担忧她是染了病,将她扶着躺下,自己连忙出去寻大夫,刚一出门,便看见慕容夫人携着晓月走过来,见她行色匆匆,问道:“怎么了,这么慌慌张张的?”
“夫人!”惊蛰连忙行礼,道:“小姐忽然头疼,我正要去找大夫来看看!”
听见朱绛颜身子不适,慕容夫人面色沉重,疾步朝房里走过去,进屋之后,见朱绛颜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吓得倒抽一口气,坐到床边问道:“这是怎么了?昨儿不还是好好的?”
眼下他们君上不在府中,若是等君上回来,发现君后这副模样,还不得将他们这群异兽都给塞进坛子里当腊rou给腌了?
慕容夫人心急如焚,刚欲起身,被朱绛颜握住手,朱绛颜朝她摇摇头,慕容夫人会意,对晓月说道:“你陪着惊蛰去找大夫,这里有我。”
“多谢夫人!”惊蛰谢过,跟着晓月一同出门去了。
朱绛颜缓了口气,道:“我没事,只是方才做了个梦,醒来之后受了点天劫,不妨事。”
“什么梦能引来天劫?”慕容夫人失色道。
朱绛颜摇摇头,没有答话。
慕容夫人叹口气,道:“我的小祖宗,你可万不能出什么差错,不然,不然……”
“不然什么?”朱绛颜提起兴趣,问。
慕容夫人看着她澄澈的眼,硬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没忍心揭穿她家君上的真面目,蔼声道:“可要我渡些灵气给你?”
“不用,我睡会便好。”朱绛颜躺下,看着慕容夫人仍坐在床边,面色缓和了些,心里忍不住好奇,问:“你们是如何跟着容与的?”
慕容夫人想起君上跟自己串通好的话,满脸诚恳地回道:“我在西荒极地时候受尽屈辱,一次濒死时,是容……”她噎了下,鼓足勇气念出君上的名字:“容与将我救下来,收留在身边,我便跟着他了。”
“你们,过得很苦?”朱绛颜想起容与体内空空荡荡的仙力,蹙眉问道。
“苦!”慕容夫人想着自己在西荒极地当中那一山洞的宝贝跟rou干,违背着所剩不多的良心斩钉截铁道:“特别苦!有上顿没下顿,一年大半的日子都在挨饿受冻,还不敢在西荒寻找食物,不然随意行走,极容易丢了性命。”
“西荒是什么样的?”
慕容夫人想了想,这回说的是实话:“黑,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每寸土地都染着血,从血里生出魔。要想活下去,就必须不断地杀戮,否则死的就是自己。”她没忍住叹口气:“可是活下来的,大多也都成了魔,最后神志尽失,迷失在西荒极地深处,再也没见他们活着回来。”
朱绛颜抿了下唇,想起容与体内那股魔气,有些心疼。
慕容夫人怕再说下去会出纰漏,便站起身,道:“你先歇着,我去给你采些灵药回来。”
“嗯。”朱绛颜躺下,闭上眼。
她想起方才的梦中,晋离所说的话。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