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上鞋就往外跑,吓了一跳:“这晌午头上日头大,刚吃了饭,姑娘不在屋里歇着出去做什么?”
陶陶:“你不让我惜福吗,现在就去。”说着已经跑了出去。
那婆子追出去的时候,陶陶已经进了书房,爷的书房她们可不敢进,只得在廊下跟洪承讨饶认错。
洪承往里头瞧了一眼,挥挥手:“不妨事,下去吧。”那婆子道:“姑娘擅闯书房坏了规矩,爷只怕要责罚。”
洪承:“你们这么大年纪怎么连眼色都不会瞧了,规矩是死的,人可是活的,若是别人自要重罚,这位就不必了。”心说这些婆子也不动动脑子,自己巴巴在外头守着呢,若不是自己睁只眼闭只眼,这丫头哪进得去,且进去这么半天,也没见出来,可见爷并未恼怒,只是爷跟个小丫头有什么话说,便是洪承都有些好奇。
想着微微靠近窗子支起耳朵听了听,一开始没听见有人说话儿,过了会儿听见小丫头说了句:“我来谢谢你的山楂糕。”
洪承不免好笑,到底是个小丫头,连话都不会说,却也知道些好歹了。
晋王头都没抬,仍是悬着腕子在桌子上写字,嘴里倒是说了句:“凡事过犹不及,吃饭也一样,过饱脾胃不受用,积在心里许就成了症候。”
陶陶:“我以为是你抠门,怕我把你吃穷了呢。”
晋王手里的笔顿了顿,笔端的墨点了下去浸在纸上,这一撇的起笔太粗了,这丫头是有意过来捣乱的吗,微微叹了口气放下笔,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在你眼里就这般小气吗?”
陶陶嘟嘟嘴:“以前我没见过你,哪知道你大方还是小气,而且,上次你去我家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活像十年八年也不想再搭理我一样,再有,我还闯了这么大的祸,跑到你家来避风头,白吃白喝的,你小气些也应该,不过,你放心,在你家的这些日子吃住的费用,以后我会还给你的,真的。”
晋王脸色沉了沉冷声道:“你跑过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个吗?”
陶陶摇摇头:“不是,我是来谢你的,还有……”陶陶刚要再说,却见他的脸色越发冷了下来,给这样冷冷的目光盯着,陶陶到了嘴边儿的话终究没敢说出来,这男人便不说话也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更何况,陶陶感觉的到,自己再说下去,这男人就要怒了,想到自己还要指望他平事儿,真惹恼了,这男人真丢开手不管,自己没了靠山,牵连进科举舞弊这样的大案之中,小命也就玩完了,故此,把嘴边儿的话生咽了回去。
也知道自己说这些他不爱听,便想着缓和缓和气氛,别搞得太僵了,毕竟,还得在他家住些日子呢,想到此,便只当没瞧见他冷冷的脸色,舔着脸探头瞧了瞧书案道:“你写的字真漂亮,有句话叫颜筋柳骨,你这字可是深得两家真髓。”
便是晋王刚给她气了一下,听了这个也忍不住好笑:“你还知道颜筋柳骨?”
陶陶一拍胸脯:“你可别小瞧了我。”
晋王唇角弯了弯,把手里的笔递给她:“你写个我瞧。”
陶陶哪能露怯啊,忙摆手:“我会看,写就算了,算了……”见美男王爷仍看着自己,一副自己不写不行的神情。
陶陶挠挠头:“真写啊,其实我的字写得不大好看。”
晋王眼里闪过笑意,指了指自己写了一半的地方,那意思让陶陶接着他的写。
陶陶有些后悔自己胡乱卖弄,她哪懂书法啊,就知道个颜筋柳骨,刚才为了缓和气氛,拍美男的马屁情急之下随口诌出来的,不想倒把自己逼到了墙角儿。
话都扔出去了,今儿这脸是丢定了,末了一咬牙,丢脸就丢吧,自己就是个小丫头,又不考状元,字写不好有什么要紧。
做好了心理建设,接过笔,在墨池里润了润,刷刷写了一个花体的陶,这是她的名字,还算熟练,只是不大适应毛笔,笔画有粗有细,不如硬笔顺手。
写完了侧头,一双大眼颇有几分期待,像个急待表扬的小孩子。
晋王忍不住笑了一声:“五哥说的是,这样的字体不曾见过,虽少些筋骨却也不难看,你再写个别的我瞧。”
陶陶眨眨眼:“其实,我只会写陶字。”晋王看了她一会儿:“你姐没教过你吗?”
陶陶哪知道啊,对于陶家的姐妹的事儿,她都是从柳大娘嘴里听来的,而柳大娘一提起陶家的事儿就没完没了的叹气,便也没说太多。
她只知道,陶家是南边发水逃到京里来的,陶家二老早早病死了,大妮前头嫁过人,男人死了,未满月的孩子也没了,因缘巧合进了晋王府当nai娘,被晋王瞧上得了体面,才有了陶陶住的那个小院,对于陶家之前是什么来历,陶陶一无所知。
如今听晋王的话头,她姐莫非念过书?据刑部那个叫耿泰的差官的反应来看,这里女子念书识字的并不多,便是那些富裕人家也多不会给女儿请先生,如此看来,陶家的来历只怕并不简单,不然,晋王也不会认为陶大妮该教自己写字。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