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句话,忙抗议道:“爹爹坏,回来就想吃雪团。”
荣哥儿白他一眼:“笨,师父逗你呢。”
誉哥儿站在一旁,也说了一句笨,又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杏仁酥,刚想塞进嘴里,就听见沈颜沫道:“誉哥儿,你不能再吃甜食了,小心牙齿。”
“娘亲,这是最后一块。”话落将杏仁酥塞嘴里。
沈颜沫摇头失笑,这孩子,就喜甜食,整日装着杏仁酥,也不知道像谁,侧脸瞥向一旁的叶少甫:“夫君小时候也爱吃甜食?”
叶少甫眉梢带着笑意:“不记得了。”
他小时候没学会吃饭,便学会了吃药,就算喜吃甜食,他也不吃,吃多了甜食,怕自己再也不喜吃药了。
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夫人又该心疼了,他舍不得她伤心。
“耀哥儿来一下。”叶少甫对耀哥儿招招手。
“来了。”耀哥儿将手中的球扔出去,让四喜去捡,大步来至叶少甫跟前,“师父唤我有事?”
“进来说吧。”叶少甫转身回屋。
沈颜沫领着耀哥儿进去。
耀哥儿似乎猜测到什么,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到了屋内,叶少甫拿出一卷明黄的东西,塞到耀哥儿手中:“这是给你的,你自己看看吧,看过后好好想想。路要自己选,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和你娘亲都会支持你。”
耀哥儿展开,是传位的圣旨,当即眼睛一红,嗓音嘶哑道:“他如何了?”
这个他,叶少甫和沈颜沫都知是谁。除了箫皇,没有别人。
沈颜沫摇头:“我没见到,据怀王说,他身子不好,整日躺在床上,话也不会说了。”
一代帝王,曾经叱咤风云,备受尊崇,万人朝拜,而今却卧病在床,口不能言,手不能动,饮食起居需要人Jing心伺候,是何等悲哀。
怀王说,他在等,等耀哥儿和荣哥儿回去,想看看他与明月的孩子,哪怕只消一眼,死也瞑目了。
耀哥儿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抿唇半晌才开口:“娘亲,我……”我想回去,想再看他一眼,他毕竟是他的生父。
还记得父皇很宠爱他们,曾将他高高举过头顶,还让他骑在他的脖子上,抱着弟弟,看花草。
母妃陪在他们身边,笑盈盈地看着他们。
他们一家四口,在那小小的宫墙内,欢声笑语不断,是何等幸福。
突然一天,全就变了,母妃去了,父皇病了。他们见父皇一面都难,后来遭皇后迫害,若不是护卫们舍命相护,又被师父救了,送到母亲身边,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日子呢。
“回去吧,看看他。”沈颜沫眼眶含泪,强忍着泪水,不让它们落下来,唇角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燕国是你的责任,之前娘亲怕你有危险,舍不得你,如今你有了这圣旨,名正言顺,是时候回去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叶准死了,叶家倒了,叶皇后和太子便不是威胁,再有太子非皇室血脉,叶皇后是千古罪人,耀哥儿此刻回去,不具有生命威胁,沈颜沫也放心了。
耀哥儿泪流满面,当即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头:“儿不孝,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了。”
荣哥儿听见耀哥儿哭了,跑进来,看见耀哥儿跪在地上,忙问怎么了。
沈颜沫看着荣哥儿问:“你想回去吗?”
荣哥儿看看沈颜沫,又瞧着耀哥儿,一时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回去看看那人,儿时的记忆没了,模糊的影子还在,时常入梦。
梦中有个高大的男人抱着他,指着花花草草,让他辨认,他若说对了,那人会夸奖他,旁边站着一位美丽的妇人,好像是他的母亲,却不是娘亲。
荣哥儿知道那是母妃,那高大的男人是他父皇。
沈颜沫不想让他为难,深呼吸一口吸,平复内心的不舍,佯装不在意道:“你也回去吧,看看你们的父亲,他……,多多孝敬他。”
誉哥儿和傲哥儿站在门口,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脸迷惑,哥哥们要去哪里?
“娘,大哥二哥要回哪里?”誉哥儿问出声。
“去很远的地方。”说着,沈颜沫将荣哥儿搂着怀里,“回去后要听哥哥的话,莫要任性而为,记得读书习字,不可因身份荒废学业,记得勤练功夫,莫要让人欺负了去。”
荣哥儿泪珠滚落,紧紧抱着沈颜沫,哭着道:“娘亲,我舍不得你,我不想回去了,我要陪着娘亲。”
“傻孩子,你迟早要长大,总有一天会离开我,只是提前了而已。”沈颜沫推开他,一面给他拭泪一面安慰道,“娘亲若是想你们,就去永城找你们,那时你们一个是皇上,一个是亲王,别不认我,将我赶出永城才好。”
荣哥儿噗嗤笑出声,用袖子抹一把泪水:“才不会。”
耀哥儿吸了吸鼻子,紧握圣旨,好似誓言一般:“我要封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封弟弟们为亲王,娘亲永远留在永城陪我们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