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父亲怕是吃错了药,竟没训斥他。
耀哥儿几人乖巧,学问好,功夫好,爹爹羡慕姑姑之余,越发瞧自己不顺眼,每每拿他与耀哥儿几人比,这些话,他早听腻了。
他喜舞刀弄枪,不喜文墨诗词,这是遗传,父亲自个儿也不喜这些诗词文章,偏让他学,简直毫无道理可言。
谁让他是老子呢。
沈林鹏心中有事,没发觉沈行的异样,径直入了老夫人的院子。
屋内,都督夫人站在沈老夫人身后,一面给她揉肩膀,一面说着话:“娘,我发觉您老Jing神好了不少。连白发都少了,可是吃了灵丹妙药了,也给儿媳传些秘诀?”
这话纯粹是恭维之语。
沈老夫人抬手抚了抚耳后花白的发丝,笑意融融道:“吃得好,睡得好,看见几个小子在我跟前转悠,我高兴,这人一高兴,可不就显年轻嘛。”
都督夫人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怎么挑起这个话头,假意笑了两声,手中的动作停顿一下:“娘,我听说几个孩子闹着离开呢,说是想娘亲了,也是,这么大的孩子,正需要娘亲的时候,这么长时间不见母亲,可不就想得慌。”
沈老夫人闻言,微微一怔:“好端端的,怎么要离开了,景王爷临走时可说了,他不来亲自接人,不许他们离开,不行,我得去看看去。”
可不能让孩子们除了岔子,不然没法给沫儿交代。
话落,沈林鹏打帘子进来,瞥一眼都督夫人,视线落在沈老夫人身上,笑着道:“娘亲今日可安好。”
看见沈林鹏来了,沈老夫人自是高兴:“好好好,我有什么不好的,倒是你,事务繁忙,仔细自个儿的身子骨。”
她说着指了一张椅子,让沈林鹏坐下,又问:“听闻沫儿的几个孩子要离开,你可知道此事?”
都督夫人心里咯噔一声,暗道:相公难道知道了什么,特意跑来质问她?
沈林鹏没有回答,瞥眼看向都督夫人:“誉哥儿和傲哥儿吵着要离去,临走前问我一个问题?我却不知如何作答。”
都督夫人面容惨白,不知该如何接话。
沈老夫人笑了:“这个小机灵鬼儿,竟还问问题,他问了什么,兴趣我能回答,你且说说看。”
“他问我,水性杨花是什么花?”沈林鹏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盯着都督夫人。
都督夫人唇瓣微张,带着些许颤抖,讷讷道:“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她知道,沈林鹏已知道了,所以才会有此一问。一个孩子知道什么叫水性杨花,定是沈林鹏编的。
沈老夫人不是傻子,一把年纪,什么样的内宅Yin私不知,见沈林鹏看向儿媳,也猜测有事,并不接话茬,挥手让屋内的丫鬟都出去。
等丫鬟们出去了,沈老夫人浑浊的眸子带着Jing光:“做错了事儿,就赶紧承认,莫要当面对质,那样面上便不好看了。”
这样说,是给都督夫人面子。
她也知儿媳因儿子要娶沫儿的事,心中不虞,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沫儿那孩子为人如何,儿媳难道看不明白吗。
若没有沫儿,儿子早去了Yin曹地府了,儿媳还能坦然当都督府人?
若没有沫儿,她的陈年顽疾如何能好?
若没有沫儿,女儿这辈子也不一定有一儿半女。沈家一片安宁祥和,都是沫儿的功劳。
沈家不能忘恩负义,沫儿的恩情,他们沈家这辈子怕报答不完。
如今沫儿有难,她的孩子在沈家住几天,理应待为上宾。偏有人心胸狭隘,为难几个孩子。
都督夫人知事情败露,认错反而是上策,忙走到老夫人跟前,掀开裙摆双膝跪地,诚惶诚恐道:“都是儿媳的错,见几个孩子闹腾,心中不舒服。底下的人为了奉承儿媳,便抱怨了几句,谁知被两个孩子听了去,他们只听了一半,虎头蛇尾的话最使人误会,儿媳这就去庭轩阁,给几个孩子赔不是去。”说着欲起身离开。
这话说的,将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编排沈颜沫的是仆人,誉哥儿和傲哥儿没听仔细,这才误会了,合着跟她没有丁点儿关系。
她不说这话还好。沈林鹏听见这话,又恼又气,指着都督夫人,吼道:“那水性杨花也是下人说的?”
水性杨花?都督夫人没说过这样的话,自然极力否认。
沈林鹏气急:“傲哥儿说是你说的,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还扯谎陷害你不成?你就是个长舌妇,敢做不敢当,我沈林鹏瞎了眼,才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都督夫人瘫坐在地上,泪眼汪汪,又怕又气又羞,摇头矢口否认:“相公,我真没说过这样的话,若是我真说了,让老天爷降一道雷,立刻劈了我。”
“早该劈了你,我沈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尽了。”沈林鹏道。
都督夫人哭哭啼啼,爬到沈老夫人脚边,扯着她的胳膊,恳求道:“娘,我真没说,您要信我。”
沈老夫人摇头叹息:“唉,早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