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足。至藕花深处时,恰好有一朵粉白的莲花勾住了她绾着头发的发簪。一动,发簪便顺着滑落在木舟里。
这个年轻女郎轻笑着拾起发簪,咬着殷红的嘴唇抬起手重新挽头发。手举起的时候,袖子朝手肘滑下,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彼时水色微茫,泛香潋滟,愈发衬得她美艳大方。
这一幕,恰好被一个在水中摸鱼的青年瞧见。慕色心一起,潜到水中一路游到檀九和两个孩子的船边。青年从突破水波钻出,扒拉在船边晃了晃。檀九被这一轻佻举动吓了一跳,立刻划船回到岸边。
青年咧嘴一笑,跟着檀九上岸。檀九惊恐地带着两个孩子疾步跑开,扭头看了他一眼,直觉已经明白了他想干什么。经过一处土屋时,惊慌之下不留神被趴在地上的一条老狗绊倒,脚踝立即被一只手握住,拖去屋后的羊圈里。
檀九想爬起来跑,可绊倒她的老狗却杵在前方恶狠狠地瞪着她,两排尖牙露出来,只要她一上前,就会被扯碎。
“滚开!不要碰……”檀九竭力嘶吼,嘴巴却被青年信手抓起的一团泥土堵住。挣扎不过,逃跑不了,眼泪如断线走珠般滚落。
“啊!!!”就在胸衣要被扯开的时候,青年突然惨叫。檀九揩去眼泪,却见纤弱瘦小的阿无一口咬住青年的手臂,青年吃了痛将阿无一把甩开在地上,捂着汩汩冒血的手臂。
阿净也从阿无的手中滚出来,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檀九马上反应过来,抠出嘴里的泥土,牵着阿无抱起阿净一路往月泽山跑。
就是青年这一声尖叫,边上土屋的门倏地开了,一个穿着麻布衫的妇人走出来,看了一眼青年,瞪大了眼,视线又挪到衣衫被撕扯得所剩无几的檀九身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檀九以为自己看到了救星,朝妇人跑过去,刚要开口,一巴掌猛然拍在她脸上。檀九惊愕地看着妇人,阿无害怕地抱着母亲的腿,阿净在怀里哭个不停,妇人的叫唤声传入耳中:“带着两个孩子还出来偷人家男人!不要脸!”
檀九讶然辩解道:“不,不是,是他刚才……”
青年立即打断她的话,抬出食指指着檀九道:“对,这个女人她勾引我。娘子,不是我的错,都是她勾引我。”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许多农忙完后回家的村民都闻声聚拢过来。听到谁家不雅传闻,大门不出的妇人们亦聚过来。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檀九,神情慷慨却又浮动着几抹隐晦的兴奋。
“我没有,我没有……”她摇着头,惊愕又痛苦地看着周围的人。
“没有什么没有啊?大家都看到了,当大家都是瞎子吗?”
“贱妇!”
没有人会相信她,或者说,没有人会去愿意帮一个素不相识的孱弱女人说话。万一得罪了同乡的青年一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后处起来得多尴尬呐?
檀九被人群围着。一只纤细的小手扯了扯她的裙角,垂首一看,阿无正握着她的衣角仰头看她,眼带泪花道:“娘亲,这里的人好凶,我们快点回家。”
檀九这才意识到两个孩子还在身边,从绝望和耻辱中慢慢回过神来,慌忙牵起阿无的手跑回月泽山。
身后的村民侮辱性的话语还在身后延续,她甚至感觉到有人将鸡蛋砸在她背上,黏shi了本就被撕烂的衣衫。
一路跑回山神庙,见村民没再追来,心里既恶心,也委屈,终于靠在虚境口一棵梨树下泣不成声。
这一年的阿无已经十岁了,他扯了扯娘亲的衣袖,两个眼眶也红红的,从怀中拿出剥好的莲子说:“娘亲不哭,等爹爹回来就好啦。”
檀九咬过莲子,揩了眼角的泪水。对,等姜潭回来就好了。毕竟这个男人不嫌弃她的身份,一直敬她爱她,肯定不会相信别人的污蔑。
不过,姜潭什么时候回来呢?
转眼,这桩乌龙已过去半个月。檀九靠在梨树下算着日子,估摸着已过去这么多天了,姜潭应该已治好了水灾,安顿好了灾民,快回来了罢?
心里这么想着,便愈发思念姜潭。姜潭是山神,时常会有人来神庙中上香,对着神像表达自己的愿望诉求。檀九便一边等他,一边待在虚境中,细心地听着他们的诉求记下来,待他回来时实现他们的愿望。
这一日,她还是照例这么做着。山神庙中匆匆闯进来两个人,一个尖锐的妇人声音吵嚷道:“好哇!你真的在跟别的女人乱搞,连孩子都敢带回家里来!你今天就站在神像前给我把真话说清楚!”
另一个高昂男声又响起:“你要是知道了肯定要去把人家逼死!别闹腾了,告诉了你让人家的脸往哪搁!”
妇人不依不饶:“好啊,你不说是吗!那我就把这个小孩摔下去!”
“你住手,她会死的!”男声中透出几分焦急意味。
“偷情偷出来的杂种,本来就该死。”
听到这里,檀九惊愕地抬头看着神庙中的光景,只见一个穿着麻布衣衫的妇人真的将一个女婴举过头顶,孩子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