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日光从眼皮扫过,顾远山懒洋洋翻个身,长臂一展,捞过林星辞抱在怀里,还想再亲亲。
怀里人一下子坐了起来。
顾远山睁开眼,林星辞左手伸进亵衣衣袖,正在穿另一边。昨晚哭得太多,眼皮微肿,不过不妨碍他顶着张冷脸起床。
顾远山心里痒痒,从后面靠上去:“起这么早?”
他一边说话,手还不甘寂寞地往人家衣服里探,俨然就是白日宣yIn的节奏。
林星辞穿好亵衣,啪地一声把他拍开了,直接下床穿外衣,没一会儿便打理好衣着,在外间洗漱。
他的动作过于行云流水,除去刚开始的一点点僵硬,说是无动于衷也不为过。
“诶,说话啊,”顾远山趴在床头,探出半个身子,“好好的干嘛又不理我了。”
“今天有事,白天不做。”光线将林星辞的影子投在屏风上,朦胧不清,声音却直截了当。
“我也没要白天......”顾远山磨了磨牙,莫名有些恼火,“不上床,话都不能说了?”
屏风上的影子停住,林星辞的嗓音有些疑惑:“你想说什么?”
“.......”顾远山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没好气道,“没什么,穿你的衣服吧!”
说罢,他赌气般重新躺回去,眼睛盯在帐顶,耳朵却支棱着,听屏风外间断的水声,行动间衣物摩擦的碎响。林星辞越是有条不紊,他就越是来气,当即重重翻身,用被子堵耳朵。
不料动作太大,床头木柜给震了下来,里头哗啦啦洒出一堆东西洒出来,眼前更是落下个金灿灿的簪子。
咦?
顾远山拾起那只簪子对光一看,只见簪头一朵金莲,花瓣薄如蝉翼,不住乱颤,围拱一颗红宝石,簪身稳固,一长一短两条流苏缀着翡翠。
林星辞屋里怎么会有女人的东西?
只是这簪子虽然Jing美,却有许多锈点,整体也偏暗沉,显然放了很久。
顾远山愣了一下,门口忽地传来顾洪黏腻的询问。
“林公子,您在吗?”
顾远山目光如电,射向门口,已然腾的一下坐起了身。
门开,紧接着是林星辞的声音:“什么事?”
“是这样,林公子,我是跟您道歉来的......呵呵,昨天的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在堂弟面前说两句好话,行不行?”
顾远山翻了个白眼,就听见林星辞不紧不慢地嗯了一声:“自然。”
顾洪愣了好几秒,语调霎时间由卑微转为兴奋,又是道歉又是道谢,林星辞默默地听着,不时附和两声,最后下了结论:“都是一家人,没什么是过不去的。我想远山也必然不会放在心上。”
顾洪大喜过望,也不顾一张脸肿得像猪头,盛情邀请林星辞跟他一起去今日午宴。
不一会儿门口安静下来,两人声音由近及远,渐渐地听不见了。
顾远山:“.......”
就这,就这?
他替林星辞鸣不平,出头揍人,结果对方好像完全没放在心上。
不亲近他也就算了,第二天立马跟顾洪哥俩好,还亲亲热热地一起出门.......这他妈算什么?
顾远山一把摔了发簪。
他沉着脸穿衣服,起床洗漱,动作跟林星辞一般有条不紊。
然而别人是平心静气,顾远山是越穿越来气,到最后腰带都不好好系,外袍一披,拔腿就走,匆匆如风,赶到暖阁。
昨日的宴会已经散了,今日还收个尾,只剩一些熟悉的人留在这里,该聊正事的聊正事,该联络感情的联络感情。
顾远山一眼锁定人群中的林星辞,正要上前,就听得“呜哇”一声,一个小孩坐在林星辞旁边,小短腿一蹬,仰头大哭。
所有人都被这声音吸引了,纷纷看过去,林星辞眼珠晃了晃,紧绷面孔,低声呵斥:“张管家没教过你什么叫礼数吗,当中喧哗,成何体统?坐好。”
小孩子懂什么叫礼数体统的,对上那张冷若冰霜的面孔,哭声立刻高了三个调。
林星辞:“......”
只见他扭头看了眼小孩儿,面色越发冷肃,嘴唇蠕动几下,又扭过头,好似在思索要怎么安慰,谁知一开口,又是冷冰冰的话:“不准哭。”
“呜哇啊啊啊,nainai,我要nainai!”
林星辞:“......”
平日挺厉害的人,被小孩子哭得全无办法,只好垂着眼皮装死,又心软,时不时瞄他几眼,神色间透着深深的无奈。
顾远山登时乐了,三两步上前,蹲在小孩子面前:“你nainai是哪个?”
“呜呜,nainai就、就是nainai......”
小孩才三四岁,说话是含含糊糊的小nai音,根本说不清。林星辞低声解释:“是张管家。”
“哦,那我带你找她好不好?”顾远山随手摘下腰间香囊,在他面前晃悠晃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