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罢了,总归是拿钱买命。她攥着手帕,撇了撇嘴道,“夫君要多少,岚岚只管填补就好,至于多少... ...”她最后的声音细如蚊呐,“反正我能有多少,夫君就能花多少,都一个样儿。”
那声音带了些娇憨的埋怨之意,连她自己都没感觉出来似的。赵衍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见季岚熙一副财迷的模样,只皱了皱眉说,“我取这些银子是用来做正事的,你可见过我取银子来胡乱?你也不用心疼,等过一阵子我连本带利还给你就是。”
不敢不敢,你都还给我了还怎么欠人情啊,未来天启帝的人情可比现在这些银子值钱多了。
她低下头悄声说,“夫君说的是什么话,岚岚的便是夫君的,你便随处去使就行了。”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才缓和不少。
只剩下楼安海在屋内凌乱,这两个人不是前一阵子还是世仇死敌么,怎么现在互相打趣起来了,好的蜜里调油似的。
什么银子不银子的,没想到王妃都能把自己的嫁妆给王爷花用了!真真是美色误人矣!
第18章 中山之狼 黑暗里的眼睛
第二日,因万岁下旨肃王及其家眷人先至辽东,其余家当物什随后再送,所以就算准备匆忙也需要按时出发。卯时不到,天还蒙蒙亮,赵衍的车队就出了城。
季岚熙坐在马车里看着地图,此去辽东,路途确实遥远艰险。即使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住的是驿站,仍然有劫匪山贼,恶劣的路况气候等突发状况,极其考验一个车队的能力。因而有些被流放至宁古塔的罪囚,能活着到那的都是少数。
出了京师的东北防线临闾关后,再往北方深入走走,那才是真正的三不管地界。有些大匪帮在路边杀人劫财,官府出兵来剿,就直接跑到深山老林里,抓都抓不到。就连季岚熙的盛兴商行,也得是走南闯北的老把式才敢往那边出一次车。
赵衍带的人不少,加上季岚熙带的锦衣卫,足足有五十来号人,乍看起来人数众多,还能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季岚熙百无聊赖地扒着窗,出了京畿之后,便是大片大片碧绿的农田。有农夫拄着锄头站在田里,看到这么一个气派的大车队,眼里充满惊异的神色,更有吹着鼻涕泡的幼童,欢呼着跟到队尾。
赵衍在车队前方骑着一匹高大的神驹,他今天穿的是薄薄的锁子甲,贴合在身上更能勾勒出矫健的身型。季岚熙清了清嗓子,轻声唤道,“夫君,你且来一下。”
赵衍双腿微微夹住马腹,马儿自然而然地后退到马车的平行方向上,低声问,“什么事。”
季岚熙小声说,“我父亲昨儿个给我从宫中递了消息,太子最近在与瑞王的争端中隐而不发,怕是在酝酿些什么后手。他若是想废掉瑞王的一只臂膀,便只能再夫君出京的时候下手。”
肃王是 舒贵妃的养子,不管才学如何,确实是一位掌兵的藩王。皇后自然不想看到赵衍扎根在辽东后与瑞王遥相呼应,所以她肯定是要对赵衍出手的。
原著是以沈婉若的视角描写,在这里也有隐晦提示。
沈婉若嫁到瑞王府上,她年轻貌美,自然宠眷不断,受到府里一众妻妾的敌视。一天晨省的时候有人来递消息,说是肃王在路上糟了劫,肃王妃吓的大病不起,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大恸,似随着他也死了一回”,竟然失手把茶杯给打破了,被瑞王妃以此为借口好好地教训了一顿。
赵衍的薄唇抿起,神色冷硬。
他淡淡地说道,“陈皇后心思深沉,自然会有所动作。”末地,他又想起什么似的加上一句,“你不必担心,到辽东之前,我自然会护你周全。”
季岚熙把车窗处的帘子放了下来,看来赵衍早有准备,这样也好。就是这个男人还特意加了一个到辽东之前的定语,让她心里感觉毛毛的。
万岁爷不愧是万岁爷呢,深谙说话的艺术,说话都只爱说一半,剩下的让别人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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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一行人走走停停,过了十天左右,终于出了临闾关,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关外。关内每三十里地就有一个驿站,车队能在里面休息吃饭,补充物资。出了关之后便是一片苍茫,土路逐渐变为泥泞的小路,勉强能容纳一辆车通行,驿站也变成六十几里才有一个,大部分时间只能宿在野外了。
戌时一刻,天已经蒙蒙擦黑了。赵衍独自打马向前走了几里,在一片河滩上方确定好今晚的宿营地,一行人这才下马扎营。
季岚熙这几天在马车上坐得骨头都要被震散了,赶紧下来透透气。怪不得古时候人们都说坐马车也是一件力气活,确实磕磕绊绊的和碰碰车一样,一般体弱的大家小姐还真的坚持不下来长途旅行。
整个车队扎营严格按照行军的制式,沉重的物资车围成一圈,拱卫着里面载人的马车,季岚熙的马车正在圆的正中间。
赵衍带着几个侍卫去林子里打猎,不时便拎着一堆兔子狐狸之类的小动物回来。其中一个侍卫带了两只兔子过来,满脸倾羡地说,“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