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紫宸楼。
陆明和贺渊碰了杯,喝了一口,又看了眼自己极宝贝地放在手边的礼盒:“洊至啊,下次我生辰你也给我整个这玩意?”
礼盒里面是给陆将军的寿礼。贺渊道:“李大师的不行,别的差不多的可以。”
陆明摸摸下巴,心里可惜,盛安工部的李大师是当世铸造名家,就是作品少而Jing。也就是贺渊凭皇室的面子,才能求李大师出手。
不过别的差不多的也行嘛。
贺渊也喝了一口陈王酿,他想到之前喝这酒醉得昏昏沉沉,还让阿浩偷亲了一口,忍不住一笑。
陆明絮絮叨叨向他吐槽军伍事务繁忙。陆明骂起那些兵部的老古板简直是尖酸刻薄,半点也没有平日的洒脱,反而逗得贺渊忍俊不禁。
陆明足足说了半个时辰,才突然想起:“阿浩呢?”他和贺渊挺合得来,偶尔也两个人出去喝喝酒,他今天一时都没注意到他亲弟弟没来。
“阿浩说他在将军生辰那日回去,所以今天就不来见你了。”
其实阿浩还有一句话:二哥那散漫性子,和你定是臭味相投。
陆明大惊失色:“哈?他回来?我怕阿浩把父亲气出个好歹。”
贺渊耸耸肩:“阿浩若不去,将军肯定也会生气。”
“有道理。”陆明把杯子放下,摇头晃脑道,“洊至,你也别怪父亲,虽然我和你相见恨晚吧,但我有时候也挺不放心把阿浩交给你的。”
贺渊正色道:“为何?”
他认认真真看向陆明,陆明反而觉得愧对他了:“倒不是你做得不好,只是我就是很担心阿浩,也不是我觉得阿浩照顾不了自己,这可能就是兄长的乱Cao心吧,谁让他是我弟呢。靠,我怎么变得和大哥一样婆婆妈妈了。”
贺渊想了想:“我不太懂。”他不懂既然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大家还是不放心他和阿浩在一起。
陆明挤眉弄眼道:“洊至你没有弟弟啊,不懂也正常。”
贺渊笑道:“怎么没有,阿浩不就是我弟弟?”虽然反而是他对阿浩撒娇的时候比较多,但并不妨碍他理直气壮地把自己放在兄长的位置。
陆明摸摸下巴:“可兄长不会想睡自己弟弟啊。”
“……比喻,比喻不行吗!”
贺院使和陆将军的气氛可没有贺渊和陆明那么融洽。
陆将军正在擦啸风刀,转头看到贺院使的时候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放下刀,倒是干脆利落地行了礼,即使贺院使扶住他说将军不必多礼也没拦住陆将军的动作。
陆将军用要杀人的语气指了指座椅:“请。”
杨总管看了看陆将军的脸色,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最快速度倒上茶,赶紧退了出去。
盛安城无人不知晓陆将军的暴躁脾气,贺院使也没觉得陆将军失礼。他沉默片刻,等陆将军实在受不了了问殿下有何贵干,贺院使才开口道:“将军的生辰要到了,我这有一份薄礼送上。”他短暂迟疑,还是补充一句,“也许算不上贺礼,是本就应该属于将军的东西。”
陆将军有些莫名其妙,属于我的东西?
贺院使也不在乎他怀疑的眼神,小心地从袖中拿出一个木盒,递给陆将军。
陆将军觉得燕王不可能跑了跟他开玩笑,毫不客气地接过打开。
木盒里的鹅黄软垫上摆着一个不到半个巴掌大的小小锦囊,粉色的绸缎上绣着相近颜色的桃花,锦囊有些陈旧了,却很干净。
陆将军不用打开锦囊也知道里面是何物。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是烟儿喜欢的小玉件罢了。
这么多年了,骤然看见妻子的物件,陆将军还是觉得眼眶有些热了。
贺院使见陆将军似是认出了锦囊的来历,道:“我来是想给将军讲讲旧事,打扰将军了。”
陆将军冷笑一声:“这么多年了,你们贺家才想起来吗?”
贺院使并不被陆将军的情绪影响,开口道:“当年家母逝世前提起过尊夫人,却语焉不详,我也是近来从将军的反应中,猜想家母是为了我害了尊夫人。我本无颜面见将军,可前些日子整理家母的遗物,倒也发现了些不同。我想,将军应该知道的。”
贺院使难得说这么多话,陆将军一脸不耐,倒也没打断他,等他说完才淡淡道:“除非烟儿不是因你们贺家而死,不然有何可说?”
“尊夫人确实是因我而去世的,但我并非是想求将军原谅我。”他的目光落在陆将军手中的锦囊上,“将军还是打开看看吧。”
陆将军略略沉默,他知道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观音像。
当年陆浩出生的时候身子弱,钟芸烟特意去求的,说是可以保佑孩子平安,谁知竟落在贺家手里。
贺院使又道:“这盒子有夹层。”
陆将军略略一怔,拿起木盒细细看过,果然在靠近盒底的地方找到了一道极细的缝隙。
他把锦囊取出来毫不客气地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