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浩琢磨了一路罗惜矜的事,直到回了陆府,他也不知道如何委婉地向洪华歌开口说罗惜矜要进宫。
“少爷!”阿山低声叫了他一声,陆浩随口应了,脑子还在想洪华歌。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陆浩下意识停下脚步,发现陆将军正冷冷看着自己,两人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陆浩一怔,赶紧把左手往背后藏:这都能碰上陆将军,出门没看黄历啊。
他慌忙行了礼:“父亲……”称呼过后,他却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
陆将军面沉如水:“又去见那小子了?”陆浩心道还真不是,不过他知道以陆将军的性子,否认也无济于事,只是低声道:“您别生气。”
陆将军冷哼一声:“怎么?不在燕王府住下?”
陆浩只能恭恭敬敬道:“父亲莫嫌弃儿子。”
“我看你巴不得我不管你,好让你和他双宿双飞!”陆将军看他把左手藏在背后,知道他依旧带着那枚扳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就这么喜欢那小子?”
陆浩没说话,默认了。
陆将军嘲讽道:“是,那小子确实也用了几分心,但有朝一日,他抽身而去,你觉得是他燕王世子会受烦扰,还是你?”
陆浩平静的眼神起了波澜,若贺渊有了喜欢的女子,自是要离开他的。
只是,仅仅是想一想他都要难以呼吸了。
“即使如此……”陆浩艰难地开了口,却也说不出后半句。
啪!
陆将军一掌甩来。
陆浩毫无防备,一个踉跄后退半步,他嘴里隐隐泛起血腥味,苦涩唤道:“父亲……”
陆将军怒道:“即使如此,你也离不开他了?我陆耀祖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废物儿子!”陆将军一脚踹在他腹部,陆浩本就重心未稳,径直向后栽倒。
他下意识用胳膊撑住,剧痛猛得冲上大脑,陆浩这才意识到他用了左手。
尚未痊愈的左肩伤上加伤。
陆浩疼得满脸冷汗,陆将军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阿山不敢插话,见陆将军离开,吓得赶紧过来扶他,周围的几个侍从也忙过来检查他是否受伤,其中一个侍女慌忙道:“奴婢去叫聂太医……”
若是叫太医,定要惊动梁氏和二哥,陆浩阻止了她:“不用,我无事,你们回去吧。”几个侍从只得听令。
他回了院子,让阿山拿来常用的止血药。
阿海替他解了外衫,又是心疼又是担忧:“少爷,我还是去叫太医吧。”
陆浩摇头道:“只是伤口裂开了,又有点扭伤,便是叫太医,也就是用这些药。”他自己把伤口重新包扎,自觉并无大碍
反正伤在左手,他便写了封信给孙景泰,说了罗惜矜的事,让他拿拿主意。
想了想,他也给贺渊写了封信说了罗惜矜的事。陆浩想起他和贺渊约定不再相互隐瞒,犹豫片刻,却还是未提他受伤一事。
正好阿山他们唠叨个不停,陆浩打发他们送信去了。
陆浩也无事可做,望着窗外的圆月发起了呆,等贺渊的回信。
写信时用的纸笔还没收拾,在桌面摆着,陆浩突然心里一动,又提起笔,铺开宣纸细细勾勒起来,原身善丹青,陆府不比景泽园只有笔墨,用具一应俱全。
左肩虽隐隐作痛,不好大幅动作,倒也不算妨碍。陆浩的手一刻不停,仿佛不是灵光一闪,而是已经构思了许久一样。
青衣青年在纸上展颜一笑,身侧是一只半人高展翅欲飞的白鹤。
原身自是有名章的,陆浩本都挑好了一个阳刻的白玉名章和一个闲章。章按在印泥里,陆浩看着画中之人,想起上次贺渊握着他的手写下“贺渊”。
他放下印章,仅在左下留了一个“渊”字。
陆浩抬起头,才惊觉天色已深。
隔日,除了洪华歌以外,众人全都聚在孙府。
孙景泰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边,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拿不定主意。
若是阻止罗惜矜,等于阻止她救皇后,况且罗惜矜虽是喜欢洪华歌,但两人相交不过数日,也很难有什么深厚的情谊,她大约不会为了洪华歌放弃皇后。
最后几人倒是意见统一了:这件事情,只能让洪华歌自己做决定。
难得人这么齐,很快气氛就活跃起来。陆浩和贺渊坐在角落,陆浩听说最近大哥那边十分顺利,已经抓获了好几个昭朝的核心人物,便凑近贺渊,压低声音问:“最近有昆咎的消息吗?”
两人靠得很近,陆浩甚至能闻到贺渊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气,贺渊侧头看他,笑道:“并无。”
陆浩不明白没抓到昆咎有什么好笑的,坐直身子:“大哥也许快回来了……”
贺渊突然毫无征兆地抱住陆浩。
陆浩猝不及防,茫然道:“洊至?”
贺渊把头轻轻埋进他的左肩窝里,鼻息打在他侧颈上。
你倒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