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是陆寺丞的午膳中还有一道凉拌钩吻叶,也就他先吃的肉,不然就难了。”
钩吻,嫩叶最毒。
贺渊一时后怕,他忍不住轻轻握住陆浩的手,心里默念,对不起,我扔下你了。
聂太医见他恍惚,特意转移他注意:“听你说陆寺丞还懂医理?”
贺渊下意识道:“是,他能认出来钩吻。”
“难怪中毒不深,大约只用了一点点。小贺、咳、世子啊,不是老夫说你,你和陆寺丞在一起,是不是尽聊医理了?”
“嗯?我没……”
“你没?陆寺丞乃将门之子,怎么会连钩吻这种北方不常见的药材都认识,定是你教的。”
“……”
“你这木头脑袋,陆寺丞也能看上你!”
贺渊只好转移话题:“那、那个聂伯,我得带阿浩回府,他身体受得住吗?”
聂太医斟酌一下道:“不移动自然最好,不过你要执意,倒也不是不可以,再说大理寺阴湿,也不是养病的好地方。”
贺渊点点头,看着陆浩,眼神柔和下来。
阿浩,回家吧。
马车疾行,贺渊把陆浩安置好,拜托贺夫人照顾,自己却并不停留,匆匆赶往宫里。
他得求皇上把陆府众人放出来。
陆浩受伤这件事把他狠狠打醒了。万一陆府有人真的出了事,让阿浩如何自处?让他如何自处?
一定有办法让皇上同意。
他告诉自己。
倾华阁,燕王暂居之处。
小太监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给燕王送上茶点:“王爷,江岭寒茶和碧竹糕可还合心意?”
屋内除了燕王再无旁人,格外冷清,贺院使自然不会为难一个小太监:“可。”
小太监见燕王并无旁的吩咐,不敢久留,自觉地退下了。
茶味清苦,贺院使这才压下心悸之感。
他刚才突兀觉得坐立不安,仿佛出了什么事一样。但是只有一瞬间,错觉吧。
贺院使皱皱眉,想着等太后午睡醒了,要去问问她燕王府的情况。
他拿起一本医书翻了几页。想起刚送上的点心,随手拿起一块,余光扫过,碟中上下两层点心中间露出一张折好的纸条。
贺院使放下点心,若有所思地拿起纸条展开,规整的行书映入眼帘:
“有变,避嫌。”
这行书初看稳重,细看倒也有几分锋芒,不过笔力差些,整体稍显的虚浮了。
不算好字。
贺院使把字条投进香炉里烧成灰烬,绝了去找太后的心思。
费了这么大劲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传递消息吗?为什么要关照他?
有变是什么意思?避嫌又是避什么嫌?
本以为是前朝杀害皇室血脉的疯狂之举,如今,贺院使却是愈发看不懂了。
贺院使看向西方燕王府所在的方向,但愿我们都能早日摆脱这个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