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瓷碗放他手心。
荣凤卿沉默了,微微背过身,背着水眉,用树枝做的挖勺儿,挖了一勺送到嘴里。
水眉凑过去看他,热腾腾娇滴滴的唤一声,想笑话他:“哟,王爷,你不吃留给我罢,我馋的慌,吃十碗都不够呢!”
他负手而立把碗藏在身后,傲然看向她一言不发。
水眉轻笑一声,背过身假装不看他,他才开始吃起来,两个人品着刨冰,虽然是背对着背看不见,吃到嘴里却是一样的甜。
吃完了,水眉嫌弃那小瓷碗笨重,送给了路边借光缝衣的老妪。然后用冰水清清手,和荣凤卿继续走起来。
往前走到河边了,是花灯。
火树银花,亮如白昼。一眼望去一里左右都是花灯,走马灯蹁跹如蓬,戳纱灯朦胧如月,更有吸引孩童的红绿纸扎的鲤鱼灯莲花灯元宝灯,河里映着脂水金腻,缓缓流淌。
“猜闷子咯…猜闷子咯!”
往前有人吆喝,在一处花廊前,花廊顶棚上挂着一排排的小纸灯,这是猜灯谜的地儿,前头隔个桌子,大约是从说相声那儿借来的,红布都没撤,上面摆放着Jing致小玩意,稻草编的元宝,柳条做的花篮,小砚台小墨的,Jing巧可爱。
“哎,对头,猜中了,随便在这里拿个玩意走,猜不中,您可得把那灯买下来,不贵不贵,一个就二十文。咱先说好啊,大过年的您瞧着,就是个乐子,输赢咱都认,都不容易…”
那人低眉堆笑,留着来猜灯谜的人,看他是书童打扮,大概是落魄公子家出来补贴家用的。
这儿人多,许多人不猜,却来回的看着,窃窃私语说着玩,一时间灯下书童也不恼。人到此处挤不出去了,水眉干脆拉着荣凤卿进来瞧灯谜。
一时间衣鬓摩擦,花香混杂,水眉吵的都听不见荣凤卿说话了。
她被人一挤踩的脚生疼,哎哟一声差点就要倒了,一只手稳稳扶住她。
她抬眼看身边人,他已然收回了手,水眉笑一声往他那儿缩:“王爷,这人多怪噪的,我往你这儿躲躲。”
说着,她悄悄拉住荣凤卿衣袖,她的鬓花扫到他胳膊上。忽然往他身上一靠,温软身子挨着他的,脸都埋在他怀里了。
软玉温香抱满怀。
荣凤卿身子一僵,少女馨香萦绕在他鼻尖,无处躲藏。
“你…”他有些薄怒,剑眉一拧。却听见她带着哭音的软糯嗓子,三分怯七分娇:
“王爷…刚一个顽童撞过来,别人挤我的嘛!”
他终于是把责骂的话咽回去了,跳的略快些的心也慢慢恢复原有样子。
“哎呀,王爷你身上好甜…”水眉轻轻一蹭他胸口,在他发怒前笑一声离了他:“果然和庸脂俗粉不同,您熏的什么香?我也想熏熏,身子臭的很。”
你不臭。
荣凤卿鬼使神差的想开口,却又咽下去了,身边各种气味声音嘈杂,少女幽香却专注的侵扰着他,那香气颇为熟悉,仿佛曾闻于久远的初相见。
嘶……
荣凤卿头又开始疼了,他微抚着太阳xue处,放弃了思考。
“哎…姑娘来猜灯谜啊!”那卖的人看她们衣裳锦绣,开始招揽生意。
“这个是…分少离多,是什么?”
水眉绞尽脑汁想了半晌,一无所获,那卖灯人笑嘻嘻坐等进账呢,她只好看向荣凤卿,荣凤卿眺望远方一般,一言不发。
“哎!分少离多,王爷您帮帮我嘛…”她声音一低:“您三军统帅,连个小灯谜都猜不出来?”
她撒娇式的,声音又甜又软,荣凤卿服了她,开口道:“禽兽的‘禽’字。”
水眉想了会,恍然大悟。笑眯眯的拿了灯继续猜。
“王爷这个,半推半就!”
“掠。”
“还有这个,裁灯谜纸,打一句诗。”
“小用原来是大才(裁)。”
“还有这个嘛,臣东邻有女子,窥臣三年矣。打一句诗。”
“总是玉关情。”
……
水眉随口拈来几个,荣凤卿都应对如流,那商贩的笑容都僵住了,悔不该留她猜灯谜,他何苦啊!
“哎呀好了,”商贩离了桌子,哈着腰挤过来,满脸堆笑的搓搓手看她们:“两位…给小的留口饭吃吧,就猜到这儿,我都认,那些东西您随便挑可以吗?”
“成…”
水眉也不愿为难他,拉着荣凤卿走了,看见桌上除了小玩意,还放着一个红漆盒子,里面沉甸甸的,摇起声音动听极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玄机盒,姑娘您看看能不能解开?解开呀,这个也是您的了。可好玩了,里面还有一串九连环藏里面,一并送您。”
“我…”水眉摆弄了几下,发现东西南北上下都翻遍了,怎么也打不开,她赌气道:“你这是哄人的吧,那胶黏上?”
“怎么可能!”那人得意道:“这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