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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知脸色发白,死死的攥着掌心,看着鲜红的血ye一滴一滴往下掉,掉在安言的唇边。
干燥起皮的唇角,染上鲜红的血珠,及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惨败可怖。
她完全没有想到安言会在这里。
她只是不相信阿笙在那张照片里那么痛苦,是因为地牢。
沈知知脊背骤然发凉,宛如失了心神。
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呢。
安言太阳xue针扎一样痛着,挣扎着睁开眼睛,豆大的雨滴开始从天空滑下来,很快就连成了一片密密的网,海上诡异的灰雾伴着雨珠升腾而起。
透着雨帘看见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脸色苍白如同鬼魅,头发被淋的贴在侧颊上,麋鹿一样的眼睛担忧的望着他。
那是——沈知知!
安言凤眸一瞬间清明,嘴角腥甜的金属味道还没有退下去,眸光扫到沈知知紧攥着的右手,血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沈知知在——喂他喝血!
安言刹时清醒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打开沈知知的手腕,整个人被冲的向后仰去。
“安言!”
沈知知瞳孔微缩,慌忙的扶着他的肩膀“怎么样,清醒了吗?能走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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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言还不是很清明,瞳孔有些微微对不上焦,隐约知道自己已经出了地牢,冰凉的雨水顺着颈窝直直的灌在衣服上。
“凤梨酥!”
沈知知摸着口袋摸出一个已经被压成碎末的塑料袋。麋鹿一样的眼睛倏忽一亮。
上次小背带裤走的时候塞到她怀里,回去忘了掏出来
手心有些痛,雨水不停的冲刷着掌心的伤口,凤梨酥袋子很滑,沈知知撕了三次才堪堪撕裂开来。
“快,你先吃一点”
沈知知心下酸涩,努力的帮安言遮住雨珠。一点一点的往他嘴里喂。
脑海里划过第一眼见安言的时候看见的画面,他站在枞树下,浑身像被阳光浸染透了的温暖。
现在就像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突然打碎在了眼前,痛的可怕。
“沈……知知……咳咳咳,咳咳”
“咳咳……咳咳”
安言嘴角沾着碎屑,声音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狠狠的咳嗽着。
沈知知没有办法,只能呆在一边着急,等着他这阵缓过去。
嘴角随着咳嗽有血沫氤氲了出来,凤眸却更加清明了,略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知知。
“醒了”
沈知知看到安言眸子焦点对准了些,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声音隔着雨帘,有些微微的颤抖“你怎么会被抓在地牢里?”
安言凤眸微微转了一下,胳膊被沈知知搭在肩膀上,刚想要站起来,脚下忽然一软,差点又倒了下去。
“你怎么样……”
沈知知慌忙稳住肩膀,费力的偏头看向安言,安言不能晕倒,她一个人根本没有力气能够带他离开这里。
“为……为什么要救我”
傅弦将安保换了个遍,他这条路线早就被锁死了,那就意味着,这样的情况下连傅先生也无法登入布拉里斯岛。
安言右臂像是又恢复了知觉,钻骨挠心的痛,脸色顷刻就彻底惨败。
声音沙哑的自己都没有办法辨认是不是自己的声带在发声。
沈知知听到安言的声音微微一震,闪电划过,照在他虚弱的凤眸里竟有一丝丝的凌厉。
“我想来这里找阿笙,我没想到你竟也被抓了,现在你要怎么办!”
沈知知破罐子破摔的把安言的胳膊往肩膀上扛了扛,男人的身体冰凉的心惊,甚至比落下的雨水还要凉几分。
安言倏忽笑了起来,笑声低哑而深沉,像偷了腥的猫,额头无力的垂在沈知知的颈窝。
“去断崖,断崖有人接应我”
“你还是对傅弦产生怀疑了……”
安言声音低哑,迷迷蒙蒙间染上了一层妖冶。
“我没有怀疑他”
沈知知咬住下唇,声音却完全没有底气,等她注意到的时候,搭在肩膀上的颈子却越来越沉,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
沈知知心下倏然一慌,余光看见安言已经即将阖住的眼睛。
慌忙拿脚踹了他一下。
“安言,你别睡!你睡了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狼,喂僵尸,还是你还想回地牢呆上十天半个月的”
安言似乎是用尽了力气,隔了半晌才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要不是你故意激怒傅弦,他会把你弄成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沈知知气喘吁吁的吐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安言“你来这个岛干嘛?”
“嘘——”
安言似乎是痛的眼神有些迷离,薄唇苍白,语气却极尽严肃“沈知知,你现在能想起来裴笙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