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阵忐忑,也来不及思考,轻手轻脚的顺着傅弦刚刚走出去的路,趿着鞋,顺着灯光跟了出去。
海滨夜晚有些凉意,能听见海chao涨落的声音。
傅弦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走在前面,他的腿本来就很修长,正常的步子迈开也很大。
沈知知在他身后一脚深一脚浅的跟着,有些吃力。
眼看着两个人的距离又要拉大,沈知知终于没忍住,说了一声“傅弦……慢点……“。
刚说完,本来还在大步向前走的男人忽然停了下来,沈知知一时没有刹住,直直的磕了上去,鼻尖都被磕的有些泛疼。
再抬头时,却整个人掉进了一双深沉不见底的眸子。
男人的手臂有力的扶住她,微暖的灯光在两个人中间跳跃,映照的傅弦嘴唇更加鲜红。
一种妖异嗜血的美艳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惊的沈知知整个人一怔,呆呆的看着他的袖口。
傅弦全身上下都是一股浓浓的欧洲中世纪画风,Jing致的花边,夸张的金丝文绣,袖口镶着一颗玫瑰形的蓝钻,低调而奢华。
那不是当时他生日她送给他的礼物!
放在蓝色丝绒盒子里。
可是她记得他是在另一件衣服上面缝着的呀
怎么现在在这件衣服上!
这衣服
这衣服!
分明是安言在学校话剧社他画像上穿着的衣服!
沈知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第一眼看它就觉得不对劲。
一种近乎诡异的熟悉感,和隐隐的不安,偏偏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可是傅弦为什么穿安言的衣服!
男人好像是看出了她的惊诧,眸中的光芒更盛,好像整个银河系都装进去了一样。
声音恣意而张狂,带着不可一世的贵族矜贵的气息“楚楚,天下都是我的“
天下都是我的……
明白吗
只要我想,世界都攥在我的手中,安言的命,你的命,沈初的命,阿笙的命,全都在我手中——
现在不过是一件衣服而已,没有什么可惊诧的。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像是一个咒语,刺的沈知知太阳xue都疼了起来,胳膊不受控制的将傅弦推开。
灯影被推的有些摇晃,自己又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
当沈知知因为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而慌张的时候,整个人却被卷入了一双黑暗Yin鸷的眼眸。
明明刚才眼中还盛纳着银河系的人,只是一抬头的功夫,眸子就变成了黑洞,将所看之物一下子全部吞噬了进去,所到之处,寸草无生。
“我……”
沈知知心底里发凉,连带着手指也冰凉了起来,狠狠的攥在一起,想要留存点温度。
“你总是这样,总是这样“
总是这样毫不留情的就要推开我,毫不掩饰的就要背叛我。
傅弦薄唇微启,隐约间有种危险的萎靡,手指微松,仿佛瞬间失去了力量,手里的提灯堪堪砸在地上,沉闷的一声。
灯光更为摇曳了,忽明忽暗,照在傅弦的脸上,一边白皙,一边隐匿在黑暗中,Yin惨惨的瘆人。
“沈知知……你以为你今天能在云城站稳脚跟,是谁赐予你的,嗯”
傅弦的声音微低,染上了一抹华丽嗜血的味道。
沈知知下巴被用力抬起,下颌骨的疼痛让她不得不直视着傅弦宛如黑洞一样冰冷沉默的眸子。
他在看她,却又没在看她。
摄人的眼眸中找不出哪怕是一丝丝的光芒,甚至映照不出她的影子。
沈知知心底的寒意一点一点的上升,莫名的恐惧挤压在心口,让沈知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好像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晚上,也是这样冰冷粘腻的目光,修长的手指游走在她周身,像一条盘曲着想要把她呑拆入腹的蛇。
“没有我,你什么也不是,你甚至不能进入Q大,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和安言在一起。嗯“
男人的嘴角带着嘲讽,诡异的妖艳,像是吸了鲜血的蛇,妖冶的桃花眼里透着浓浓的Yin鸷与杀气。
沈知知闻言一怔,心下一阵酸涩,下巴好像脱离了他的控制,男人堪堪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努力压抑着浑身的戾气。
“我没有想要仰仗你的……我也没有和安言在一起。”
沈知知眼眶倏忽酸了,有眼泪在眼底积蓄着想要喷涌而出。
“你以为你是谁!“
男人一瞬间爆发,抬脚踢开了脚跟处的石子,沈知知甚至连他是怎么动的都没有看清楚,只看到有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眉心。
对面的男人眼眶通红,浑身的肌rou都在颤抖,矜贵修长的身体像是隐忍到了极限,仿佛下一秒就会忍不住按下扳手让她一命呜呼。
这一个动作,好像崩断了沈知知心底里最后一根弦,甚至下一秒就要给他跪下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