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和他父亲都没有想要留下她。”谢母淡声说。
温逢晚放下手中的病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因为这些话,最应该去和谢权本人讲清楚,而不是通过她。
温逢晚斟酌了半刻,礼貌询问:“阿姨,您想听我说实话吗?”
谢母笑了笑,“你说,不要顾及。”
温逢晚抬眸,清亮的眼瞳停在眼前的女人脸上,“您刚才的话,不管是对谢权,还是对茵茵,都挺不负责任的。”
温逢晚的声音掷地有声,没有经过美化,每一个字眼都像带着棱角。
谢母愣住。
温逢晚眼睛不移,注视着谢母的神色变化,“您没有打算留下茵茵,最后迫于无奈才把她生下来,如果哪天她知道了这件事,您觉得她会怎么想?”
“再者——”温逢晚的手攥成拳,声音冷淡下来,“茵茵出生到现在过去那么久,您明明有很多机会告诉谢权,而不是一直瞒着他。”
“或许不是隐瞒,”她顿了秒,毫不留情拆穿道,“您就是觉得,谢权知不知道,根本无所谓。”
谢母神色几变,被拆穿心事,有些恼怒地拔高音量强调:“你不要随意揣测!”
温逢晚并未被她的恼怒波及到,不避不让迎上谢母的目光。
能让一个优雅的女人失去原有的风度,她也挺厉害的。
谢母平复着呼吸,压低音量说:“……我是觉得小权只有一个人,如果哪天,如果我和他父亲都离开了,那他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人在做出某些颇有负罪感的事情后,都会想尽办法找个美好的理由劝服自己。
你没有做错,你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温逢晚扯动嘴角,放轻音量问:“那您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以来,谢权一直都是一个人。”
所以,即便哪天他们离去,他的生活也不会有多么大的改变。
谢母良久没有开口,车中的暖风吹得温逢晚有些困,她推开车门,抱歉道:“阿姨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
孙怡杉是京影的学生,这次重回母校,她毫不吝啬地请剧组的人吃了学校最好吃的南苑餐厅。导致的后果就是,整个南苑餐厅都被慕名前来的学生围得水泄不通。
路演定在晚上七点钟,学校同时邀请了几部贺岁档片子的剧组。
作为京影年末最重大的活动之一,这次路演吸引了业内各大媒体前来。有一半以上的记者朋友,是想拿得《Yin天别吵》男主角的第一手资料。
餐桌旁边有一群围着的小学妹。
娃娃头的女生小声嘀咕:“为什么他能和闪闪学姐坐在一起?”
另一个女生说:“看样子是剧组里的人——该不会就是男主角吧……别说,长的是真好看。“
娃娃头女生义愤填膺:“一个新人就能搭闪闪的戏?这得有多大的后台。”
“该不会是被包了吧?”
……
对话一字不漏传进谢权耳中。他蹙眉,冷着脸睇过去,余光瞄到旁边有人拍照,又想起温逢晚的交代,谢权忍了又忍,冲那两个女生皮笑rou不笑了下。
孙怡杉一口饭喷出来,“你别吓坏我学妹啊。”
谢权没什么情绪问:“你的学妹们想象力挺丰富。”
孙怡杉冲他眨眨眼,忘记压低音量,就用平常的大嗓门说:“你难道不是被包了吗?”
倏然——周围人的视线刷的聚集过来。
谢权磨了磨后槽牙,不太清楚这样没有大脑的人是怎么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的。
孙怡杉注意到周围,压低声音小声说:“——实不相瞒,你特别像被逢晚姐包养的小白脸。”
谢权:“……”
换完衣服,学校的志愿者引路将谢权送到指定的休息室。还有十五分钟到《Yin天别吵》的群访时间,现在是导演采访。
小白拿来准备的问题回答稿子,“你粗略看看,到时候记者的问题应该不会太刁钻。”
谢权简单翻了翻,几十张的采访稿看完,恰好到时间。
刚才的志愿者来敲门,谢权的目光定格在采访稿的最后一行上——您觉得林江望这个角色,和你本人像不像?
像,又不像。
谢权收回视线,跟在小白身后出了休息室。
京影的学生热情无比,已是十二月末的寒冬,京州的气温低到零下五度,一群小姑娘还拿着荧光棒和应援牌,不怕冷似的。
舞台后的显示屏投放着《Yin天别吵》的巨幅海报,是谢权最后一场戏,少年站在天台边缘穿着病号服,嘴角的笑容释然又洒脱。
主持人笑yinyin打趣:“看来大家都迫不及待想见一见我们的闪闪学姐了。”
一阵欢呼声乍起。
其中间杂着几句响亮的嚎叫:“我想看男主角——”
是几个男生,谢权在舞台下,身上起了一层寒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