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是活,是好是坏,都和你没有半点关系。”
毕竟,早在十年前,他们就把他像是个包袱一样丢弃掉了。
谢母哑然,沉默了半刻,沉声说:“小权,我知道你在怪我。你之前的人生妈妈因为忙,没能参与,但未来——”
谢权冷声打断:“未来也希望您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雪夜,天凝地闭,寒风呼啸。谢权感受到了冷,也觉得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
说了句“自便”后,抬步往酒店走去。
谢母拔高音量叫住他:“小权,你原谅妈妈行吗?”
就在此时,更远的地方响起一道颇为稚气的叫嚷:“——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谢权脚步顿了秒,迟疑地往后望去。谢母乘坐的那辆车中,女孩探出脑袋,头上绑着的小啾啾被风吹得晃呀晃。
她刚刚……说了什么?
妈妈。
谢母比谢权快一步反应过来,冲车里的小姑娘招手,“茵茵乖,过来和哥哥打声招呼好不好?”
小姑娘的目光在谢权脸上打转,然后很严肃的拒绝:“我不,他看起来好凶。”
谢权:“……”
谢母走到车边,耐心劝着那女孩。从谢权的角度,能看清她们交谈时的神情。
女孩似乎很不情愿,谢母骄纵地揉了揉她的头,商量好条件,女孩眼睛一亮,满心欢喜问:“真的是限定款的那只娃娃?!”
她们,更像是真正的母女。
谢权歪了下头,看着女孩推门跳下车,她才一米出头,看起来六七岁的模样。
六年前,他十五岁。谢权默默算着时间。
女孩一蹦一跳跟着谢母走到他面前,她仰起头,眼睛眨呀眨,“妈妈说,我来和你说句话,她就给我买娃娃。”
谢母失笑,主动介绍,“小权,她是茵茵,你的……妹妹。”
女孩鬼机灵地伸出根手指晃了两下,“NoNo,我还没接受你这个哥哥,因为你看起来太凶了。”
谢权抿成一道直线的嘴唇松开。
视线落在小姑娘脸上几秒,平淡问:“你们什么时候离的婚?”
他把茵茵当成同母异父的妹妹了。
谢母不知从何解释,她攥紧小姑娘的手,声音低了几度,“小权,茵茵是我和你爸爸的女孩。”
谢母按住茵茵的肩膀,往前轻轻一推,“是你的亲妹妹。”
“……”
-
谢权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他的父母能在国外呆那么久不觉得寂寞。
因为他们又有了一个孩子,将他驱逐出去,重新组成了一个和谐的家庭。
那个小姑娘都六岁了,他今天才知道,他还有一个亲生妹妹。
谢权当晚再次做了噩梦。他又被关进那所医院,那群医生粗暴地将他捆在床上。他透过对面明净的玻璃窗,看见他的父母牵着那个女孩走过病房。
他尖叫、呜咽,试图引来他们的注意。但他们三个,只是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是一种被完全放弃了的感觉。
昨晚的雪下了一整夜。小白来敲门时,谢权已经醒了。他坐在床边,桌角的烟灰缸里堆了许多烟蒂。
小白被屋里的烟味呛到,猛地咳嗽几声,“谢少爷,你他妈是给自己庆功呢?今天最后一场戏了,你这嗓子还能说话吗?”
谢权神色无常,收拾完那堆烟蒂,换上厚衣服,“宋导说几点开拍?”
小白:“八点半,你洗把脸收拾收拾就到时间了。”
谢权一言不发拐进了卫生间。期间,谢权放在床上的手机屏幕亮起,小白过去看了眼,温逢晚打来的电话。
小白帮忙接通,“逢晚姐,早上好呀。”
温逢晚昨晚收到那张雪景图后,给谢权回了消息,他却一直没再回复。
她有点不放心,“早上好。小白,谢权呢?”
“他洗漱呢,你有事的话我把他喊出来。”
温逢晚紧张的心绪落下,“没事,你让他出来给我回个消息就行。”
小白爽快答应了。
十分钟后,谢权洗漱干净走出卫生间。小白扔过去手机,小声嘀咕:“你昨晚没回逢晚姐的消息,她挺担心的。”
谢权低垂的眼皮动了下,打开消息框,温逢晚也发来了一张照片。
申城昨天有晚霞,天空被夕阳渲染成紫色。他动了动手指,发过去几个字:【我也想你了。】
小白帮他拧开纯净水的盖子,“多喝点儿水,逢晚姐不让你抽烟,你昨晚还抽那么多。”
谢权仍旧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嘴唇微微动了动,用低微的声音说:“对不起。”
……
最后一场戏,地点在医院的天台。林江望没有得到来自世界的善意,他将化成最自由的风,变成最自由的自己。
宋导在旁边絮絮叨叨讲了三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