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一样的架势。
说话间,二人到了集合处。这场比赛共有两支马队,一支云纹赤旗,一支雷纹青旗,队中皆是京城的锦衣贵介。静漪与段准抽到了同支队里,再定睛一看,丰亭郡主竟也在这支云纹赤旗队中。
“你怎么和我分在一块儿?”丰亭郡主一见到静漪,便露出满面不快,“你那副娇滴滴的身板,也能骑马?”
静漪笑说:“我确实马技不佳,但郡主声名在外,素来灵巧,想必不在乎我这么一个拖累。”
虽说静漪是情敌,但她的吹捧还是让郡主心底微微舒坦了些。至少,和那个一见面就口出狂言的梁月珠闭起来,这阮静漪还稍微能入目些。
二色旗帜于风中摇曳,草场上翠色连天。一声号角,群马或紧或满,纷驰而出。
段准是最爱玩的,手一握上缰绳,人便变了个样,像是成了个Jing力用不尽的孩童。不过片刻功夫,他就已连击数球,叫对面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阮静漪望着他的背影,忽而想起多年前于丹陵初见时的那一面来。段准答应了要赔她的发簪,其后便策马离去。那时,他的背影也是一样的宝马银鞍,虹光照地。
正出神间,一只锦球被人驱至了附近。丰亭郡主见状大喜,忙策马而上,急匆匆就想用球杆去打。可她准头不好,一个不小心,球杆便挥了个空,自己的脸蛋还被装饰用的流苏给抽的啪啪发红。
“哎!”郡主捂着自己的脸,露出恼火的神色来。
她正在心底懊恼平白错过了这么一个击球机会,眼前忽的掠过一道靓丽的宝蓝色身影。只见阮静漪熟稔地勒马一制,弯下腰将手臂一挥,轻轻巧巧地便将郡主漏过的球给驱至了段准的身侧。
阮静漪的手势很娴熟,一点都不显紧张,显然从前是常击鞠的。远远望去,她夹着马腹纵马而奔的模样,竟有一丝难得的利爽。但这样的利落又与梁月珠是不同的,只显得她越发绮艳,背后一道乌黑马尾,如绸缎似地飘着。
丰亭郡主看着她的侧影,一时有些愣住了。
此前,她还以为这阮静漪当真只是绣花枕头一包草,空有一张脸,到了马球场上,只能给人添麻烦。可如今看来,对方对击鞠可比她要熟练的多了。
只听一阵马蹄疾响,段准扬起手臂,将静漪驱来了的球击了出去。那球发出金铃的梭梭细响,嗖的飞入了竖门内。
“又记一击!”
段准见球飞进了门,便放缓了马步,转向自己身后的人。这稍稍纵马疾奔一阵,他的身子便已热络了起来,整个人只想在这儿好好尽兴地玩一场。
一侧头,他就瞧见了阮静漪。她骑在马上,冲他嘉奖似地笑。那眼底的欣喜之意真真切切地,像是要溢出来了。晴好的日光之下,她的面容比芙蓉花还要娇艳些。
段准的手不由攥紧了缰绳。他多看了几眼静漪,像是要将她这副笑容都刻入目中。旋即,他驱着马上去与她并肩而策,道:“静漪,我们一起吧。你看左边,我盯右边。”
阮静漪点头。
明明是初次搭档,二人却极有默契。阮静漪信赖段准,便将背后都交给了他,肆意地去关心别处的对手。
梁月珠恰好在对面的雷纹青旗队中。静漪与段准这般模样,落在她的眼底,显得比前一次更为刺目了些。
她原本以为这阮静漪不过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小姐,就算要打马球,那也是和丰亭郡主一样哗众取宠、做做样子,真到了马上,便累的直想逃。可谁知道,这阮静漪竟还有两三下手脚,骑马骑的这样熟练。
不过,梁月珠可不信阮静漪有多么大的本事。她只觉得阮静漪在这球场上顺畅,那不过是段准故意护着她。
想到此处,梁月珠便咬咬牙,狠下心来,想从阮静漪的球杆下夺走一击。
她一抽马身,纵身追上了阮静漪。两位女子的马匹并头而行,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一团乱舞。马蹄声猎猎,在草场上回荡不绝。
梁月珠紧牵缰绳,对相隔不远的阮静漪哼笑道:“阮姑娘,你的东西,我梁月珠要了。”说罢了,她便一扬球杆,想要去触球。
阮静漪目光微闪,立刻一个低身,抢在梁月珠之前出了杆。一记漂亮的驱球,铃声梭梭而响,那球立刻飞向了段准,又被段准轻松地击入了门中。
“又记一击!”
见锦球滚落在木门边,梁月珠的面色有些怔住了。
方才发生了什么?
她到手的东西,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阮静漪抢走了?
她看看那飞走的球,再看看身侧的阮静漪,心底顿时烧起了一团无名的火焰。
这个唯有脸好看,内里虚浮庸俗的女子,也配与她梁月珠争抢?!
“阮静漪,你——”梁月珠的眉头轻跳着,她的目光里倒映着静漪那张美丽的面孔,眸珠中似乎也腾跃着火焰。
下一刻,梁月珠便狠狠地策马朝着静漪撞了过去。
以杆或马触碰他人,那是决计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