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就哀嚎了起来。
陶嬷嬷原本就不放心,并未走远,等他们入屋之后便坐到不远处的石凳上,等着顾煊出来才安心。
没想到,她这一等,就看见窗上的两抹影子重叠到一起。
矮些的身影似乎趴在桌上,高些的身影站在矮的身后,两手掐住……
陶嬷嬷凑近一看,似乎是掐着郡主的腰呢吧?
她心想,许是烛光投影有误也未可知。
于是找来一根扫把握在手里,就等着有情况了冲进去。
没想打,这一等,就等来了姜嬉的喊声。
她举着扫把,两步作三步,绕过屋角。
只听那“登徒子”的声音清清沉沉:“这样呢?”
而后郡主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鼻音,“好些了。”
“登徒子”厌夜王试探问道:“那我开始了?”
陶嬷嬷听了,脑袋一热,冲将进去,一柄扫把直直拍了过去。
第42章 重伤
陶嬷嬷闯进门来。
她这一笤帚又快又急,恨不能直接把人从姜嬉身上扫开。
顾煊纵横沙场数十年,早已练就耳听八方的能力。
但就这回,他沉浸在与姜嬉独处的喜悦中,眼里心里全是她柔软的侧颜。
心驰则神往,对某件事全神贯注时,其他能力便会退化成三岁小儿。以致于陶嬷嬷带了笤帚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他才反应过来。
可惜陶嬷嬷来势汹汹,顾煊眼见那笤帚挥过来,也只能抬起胳膊,硬扛下来。
好在如他所想,妇人的力气终究没有多大,这笤帚打在手上,不痛不痒。
他金尊玉贵,纵使经历风沙多年,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儿,鲜少遭受这般“毒打”。于是陶嬷嬷这一笤帚下去,他手臂上立刻起了一道红痕。
“嬷嬷这是做什么?”姜嬉惊魂未定,忙站起身来扶着顾煊,“皇叔如何?可曾受伤?”
她上下其手探看伤情,柔荑抚在他手臂和前胸,顾煊猛觉火气大盛,全身都燥热起来。
“嬉儿,”他按住姜嬉的手,凤眸危险地眯起:“你轻薄我。”
陶嬷嬷本已冷静下来,想着自己一笤帚打了当朝厌夜王,吓得烫手似的扔了笤帚。
如今一听这什么轻薄不轻薄的话,纵使她年纪老迈,也听得脸红脖子粗。
她心想,嬉姐儿尚未过门这厌夜王就如此轻慢。日后当真成亲,照嬉姐儿的软性子,这苦恐怕有得受。
她越想越是心惊。
护主心切,陶嬷嬷道:“王爷慎言。”
顾煊闻声,抬起眼皮,凉凉觑她一眼。
陶嬷嬷原本雄心万丈气势满怀,受了这一眼,腿软了半截,说话也结巴起来。
她不自主地埋下头,说话已经尽力硬气,却仍止不住哆嗦:“还、还没成亲呢……”
原本她对厌夜王笤帚相向,便已是大不敬了。又擅自管他说话,只怕要受灭顶之祸。
姜嬉急于为她解围,忙说:“嬷嬷,不妨事。你去找太医来瞧瞧,我看皇叔伤得不轻。”
陶嬷嬷还欲再言,姜嬉打断她的话,让她快些去,陶嬷嬷这才不情不愿,出屋寻太医去。
顾煊轻轻哼笑了一声,“嬉儿倒是清楚我伤在哪儿。”
姜嬉头皮发紧。
方才皇叔站在她身后,她全程只见到笤帚挥过去的残影,却全然不知打到了皇叔哪里。
说他伤得不轻,只是为了给陶嬷嬷解围。好在皇叔并未追究。
眼下皇叔愿意放走陶嬷嬷,反而对她发难,她倒是没想到。
“臣女方才是想查看皇叔伤情,不是想、不是想轻薄皇叔……”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张脸透红,头几乎要埋进地砖砖缝之间。
顾煊见她这幅局促模样,心头一颤,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允你继续轻薄。”
“啊?”姜嬉差异抬眸,懵懂的神色落尽他的漆瞳之中。
她瞧着,他的眼神并不算十分肃穆,甚至还有几分玩笑的意味,便立刻笑眯了眼,走到顾煊身边捶着他的上臂,道:“皇叔看在我们历生死共患难的份上,饶我一回。下回我绝不胡吣,以免影响皇叔硬汉威严。”
姜嬉想,皇叔的确是会不舒服的。
毕竟一朝战神,天底下头一号的修罗人物,光是名号就能叫人闻风丧胆。说他被一把笤帚打成重伤,着实影响形象,搁谁谁都不乐意。
顾煊却不知她还有这样油嘴滑舌的一面。
往常见到的小哭包和小拼命三郎,今夜摇身一变,倒成了审时度势小灵通。
顾煊心情大好,纠正道:“看在你即将是厌夜王妃的份上。”
姜嬉得寸进尺,小手捶得更加起劲,“那不若,皇叔允我瞧瞧伤处可好?虽则皇叔铁血硬汉,可也是金玉身子,要珍爱才是。”
顾煊拉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