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带着,从大理石道走过。
众位官眷皆只能侧让到一旁,埋头行礼。
姜嬉入了庆和殿,主位上的太后立刻眸子一亮,道:“嬉儿来了,快,快到哀家身边来坐。”
太后下首,东宁侯府老太君意有所指说了一句:“到底是太后手里长起来的孩子,知是非明礼节,最能体贴太后的心思,不怪太后喜欢。”
太后乐呵呵,拉过姜嬉坐下:“正是如此。哀家病中都是她端汤侍药,陪了哀家许多年,如今出落成大姑娘了,也该物色门好亲事了。”
东宁侯府老太君见太后顾左右而言他,便也道:“太后说的是啊!今日倒是个好时候,各家的好儿郎都来了。”
太后抿唇,笑而不语,偏头与姜嬉说起话来。
“自打那几日制完香,哀家倒是好久未见你了。”
姜嬉知太后这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时常进宫陪她老人家,忙倚了身子过去,仰头笑道:“府里来了个表兄,正要科考呢。”
携书在旁笑道:“请恕奴婢多句嘴,郡主哪里是为着表兄了,咱们郡主府上的戏班子,正排着最时兴的戏呢,宫里也没有的。”
太后素来最爱看戏,闻言一愣,随机哈哈大笑起来:“你这滑头!最会讨我开心。”
姜嬉见她笑得开怀,也自乐着,并未多说一句。
片刻之后,各家入座。
“皇上驾到!”
众人皆起身跪拜,“请陛下圣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随着山呼声响,顾涟横穿着一身明黄帝袍,信步上座。
“都起吧。”
而后转向太后:“孩儿见过母亲。”
太后笑眯眯,摆摆手:“皇帝不必多礼。”
“欸?”太后看向皇帝右前侧的空位,“皇帝,你皇叔呢?”
顾涟横脸色不大好:“今日不必等他。”
他话作此说,眼角瞥见闵英捧了厌夜长刀站在姜嬉身后,眸色深寒了几分。
磬声轻响,宫宴开席。
两列绿裙宫婢手捧托盘,鱼贯而入,次序分明地走到各位官员面前,轻轻美酒佳肴。
酒过三巡,皇帝先开口说了话。
左不过就是些家国天下之类的说辞,其中不乏有些暗贬皇叔的言语。
众人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顾涟横说完,太后也要说两句。
“一如皇帝所说,今日是家宴,团圆宴。但我有个事情要说——”
太后拉过姜嬉的手,“荣寿是哀家看着长大的,从前那么小丁点的一个孩子,现在出落得这样好。眼见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今日哀家开设此宴,还有个目的,就是要为荣寿挑选骏马。”
她话音落下,目光扫过满堂男儿,“你们如若有谁能得荣寿青睐成为骏马,哀家便应他一个请求。”
一个请求。
这比满门加官进爵、万两黄金还来得有诱惑得多。
大庆易主这样的话自是不能说,可若要良田豪宅,官位爵称,想必太后自是会守诺的。
赏赐自不说,姜嬉的恩宠也可以自此看出来。
如若谁能成为骏马,自也是富贵恩宠无极的。
太后说罢,宫宴便开了流水席,大家可以四处走动。
前堂后院,左厅右室,都自有一番风景。
姜嬉应付完几位夫人公子的寒暄后,走到后院的莲池边。
因已入了秋,此处凉风鼎盛,人迹罕至。
她坐在池边的凉亭里,满脑子都是皇叔。
皇叔去了何处?怎么还不来赴宴?一会儿当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想起“一会儿”这个词,她的思绪被拉扯回自己身上。
对,她一会儿还要办件大事。
姜嬉摸了摸腰间的鱼肠,转头看向通往这边莲花池的甬道。
照理说,上一世猥亵她的那名猥.琐公子,应该就要来了。
她这一眼看过去,便看见一个身穿蓝绿爵袍的人往这边走来,身子摇摇晃晃,手上还拎着一个酒瓶,显然才灌了需多酒。
姜嬉内心一紧。
来了!
她忙收回视线,装作未曾察觉。
那人在甬道那头打眼瞧她,见她侧脸轮廓——
鼻尖挺翘,眼角风情,唇角带着浅笑,嫣然柔和,静谧美好。
当即叹了一句:“衍王诚不我欺,果然美人。”
这一回,姜嬉因着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故而准确听到了他的话。
果然是衍王暗中搞鬼!
她心中恨意陡升。
那酒鬼扶着墙,跌跌撞撞往这边靠近。
一双眼睛小如鼠目,看着姜嬉,双眼发直,流露出极具侵犯意味的目光。
他的脸上挂着下流的笑容,呢喃道:“美人儿,美人儿!”
姜嬉手探入腰间,鱼肠剑入手冰凉。
她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