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看着你,觉得跟过去的我有点像,没法放着不管。”
裴锐年把她当小孩儿、当学生,她也只把裴锐年当师兄、当老师。
他成功地将她从泥潭里拉回来,在成长的路上,乔柚非常敬佩和感激他。
他比她早毕业,毕业后听说进了一家新闻媒体工作,但她很少在各类报道里看见他的名字。直到他写的第一篇“揭黑”文章发表,乔柚才知道他在干什么。
作为新闻系的学生,她对这一行的危险再清楚不过。
乔柚当时打电话给他,得到的是他一如既往开朗的笑声:“你也看到我的文章了啊?别担心,没你想的那么艰险。”
她松了口气,后来才知道他因为那次调查,手臂被玻璃划了一道大口子,缝了十几针。
可是现在,他已经连伤口缝针的机会都没有了。
乔柚深深吸气,重重闭了下眼,把掉出眼眶的泪水擦掉。
公安局的这通电话却不是关于郭起轩或裴锐年的,而是关于兆溪的海洋黑产业链。
警察说他们和兆溪警方配合,根据她之前提供的录音在当地走访调查,筛选出了几名符合事发当天.行踪的相关人员,需要她过去确认。
今天天色已晚,警察让她明天有空过去。
挂了电话,乔柚看一眼时间,这个点江见疏应该下班了吧?
正想着,手机铃声又响起来。
这回是说曹Cao曹Cao到了。
乔柚接起来,淡定地喂了声。
那边没有急着说话,清浅的呼吸声传过来,片刻后才响起江见疏的声音:“你还没回家?”
“你在关心我啊?”
他只说:“很晚了,如果需要,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搬出来了。但是我钥匙好像忘记拿了,应该在鞋柜上,你看到了吗?”
那边呼吸声微顿。
良久,他说:“看到了。”
乔柚:“不过我东西太多了,基本上都没拿,最近也比较忙,得慢慢往外搬。”
“……嗯。”
“要不我明天中午午休就回去拿一趟吧,反正时间够,你明天中午有空吗?有空的话我先去医院找你拿下钥匙。”
他沉默一会儿,涩声说:“有。我明天坐门诊,中午十二点下班。”
挂了电话,江见疏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片刻才从耳边拿下来。
空荡又安静的房子,和他们离婚后、她失忆前一样。
江见疏去冲了杯咖啡,他对咖啡豆没什么讲究,本来喝这个也只是为了提神,大学和工作之后他Jing力都不太够用,经常需要牺牲一部分睡眠时间,那时候图省时省力,基本都喝速溶,后来来了临城定居,这边的同事知道他有喝咖啡的习惯,送了他一点咖啡豆。
结婚后的某天,他发现咖啡的味道变了。
乔柚当时从他身后冒出头:“怎么样,好喝吗?我给你换了一种咖啡豆,据说这种品质更好。”
开水溅到手上,江见疏这才发现不知不觉水已经从杯子里漫出来了,深色的咖啡水沿着桌缘滴落在地。
他皱了皱眉,就近扯了几张纸巾去擦。
咖啡的香味弥漫开,是十分醇厚的味道。
-
第二天上午乔柚和赵松冉说了声,提前下班去了趟公安局。
警察当然没有把那些人带来临城,而是拍了清晰的照片,让乔柚指认。
乔柚已经想起来那天的事情,那天加上她,船上一共有五个人。她提前打点了一位渔民,给了他一点钱,让他配合她。这名渔民是产业链的不知情者。
在她那段时间的调查里,她大概摸清楚了偷猎者的出海习惯,他们不会为了打捞或交易某种珍稀海洋生物专门出海,而是和普通渔民一样,甚至会和普通渔民一起出海,利用他们充当障眼法。
也可以说,偷猎者就藏在渔民里。
乔柚从警方提供的相片里挑出了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个是那天带她上船的,一个是船上关心了她两句难不难受的。都是无辜的不知情者。
“只有这两个人吗?”警察问。
“这里面只有这两个那天也在船上,”乔柚说,“剩下的两个,一个个子比较瘦小,是我之前提供的照片里的人。”
警察调出她之前用单反偷拍到的那些照片,指着照片里出现次数最多的两个小麦肤色的男人:“这两个吗?”
乔柚:“年纪大点的那个。”
“另一个呢?”
“另一个……”乔柚找到饭店门口的那张照片,指着跟两个小个子接头的寸头黑衣人说,“是他。”
这些人,都不在这次调查走访找到人里。他们大概率早就听到风声,躲起来了。
乔柚又根据记忆提供了一些信息,警察记录完后便放她走了。
从公安局出来快到中午12点,乔柚打车去帝都医科大,路上给江见疏发了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