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回到车上的时候,温子舒正靠在座位上闭眼休憩,听到车响,他微微睁了一只眼,懒洋洋地扬起嘴角,像是开心于林白回来得这么快。
车门一关,那些跟千炜方扬插科打诨的玩笑好像也被关在了外面,车内空气静悄悄的,直到林白窸窸窣窣地从外套里摸出两个热气腾腾的小包子——
“老师,尝尝。”林白低头解开塑料袋,把白白胖胖的两只小包子递到温子舒面前,无比期待地望着他,“等了很久,应该饿了,您吃点包子垫垫,回家我给您下面吃。”
温子舒轻轻挑眉,懒倦的目光越过小包子看向林白,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妙地捻动,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燥火。
“应该叫我什么来着?”他似有疑惑地问。
“啊……”林白捧着小包子的手颤了颤,不自觉地想到了之前黑暗中那个不可名状的吻,他顿时躲闪开温子舒探寻的目光,捎带着把小包子抱进自己怀里。
嘟囔:“不吃我吃。”
温子舒闷声笑着按住他的小包子,另一只手撑住林白的座椅,探身凑近他唇畔,像要再吻一次。
却被小家伙满脸通红地捂住了嘴。
温子舒垂着目光看他,林白一边捂住老师的嘴,一边使劲扯着自己的小包子,努力镇定地劝说:“先、先吃个包子吧老师。”
温子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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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舒还是没让林白动手下面。
从大年三十到今天晚上,虽然林白不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疲态,任谁经历了楼房爆炸和亲人失踪之后都无法无动于衷,更何况一个高中在读的少年。
“要来一点吗?”温子舒在厨房问。
林白小心地颔首:“一点点。”
来到餐桌,两人相对而坐,林白一边小口喝汤一边偷眼看着温子舒,胃里暖乎乎的,心里也暖乎乎的。
“老师。”他忽然小声说,“你跟我认识的其他人都不一样。”
温子舒拿筷子的手顿了下,抬眼看向林白,林白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冒失。
“是吗。”温子舒倒没觉得不妥,他展颜一笑,顺着林白的话问,“哪里不一样?”
“老师你脾气很好、很温柔,对我也很好,跟别人不一样的好。”林白掰手指头数,“给我买拖鞋买睡衣,还把你的新衣服给我穿……老师,你的衣服我穿正合适呢,而且这衣服特别舒服!”
温子舒稍稍眯起眼睛,十分享受小情人的夸奖。
“而且、而且我特别喜欢跟你待在一起,不用想这不用想那,就算发呆也很舒服。”林白说着说着就止住话头,在温子舒满含笑意的目光中觉得脸侧发烫。
“你对我来说也是不一样的。”温子舒放轻声音,温柔而专注地看着他,“小白,你仅仅是存在着,就跟其他人不一样。”
林白忽地一愣。
同样意思的话,连程在海西古镇的时候也说过——不一样,你单单是存在着就跟别人不一样。
如果不是连程提前说过这句话,林白或许会把它当做温子舒的情话,可现在,林白却觉得周身莫名有点发凉,以至于脑中不合时宜地想着。
他的存在,跟旁人有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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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温子舒照例将林白拥在怀中,刚洗过澡的、浑身温热的小家伙把脸贴在他颈侧,亲密无间地享受着睡前的甜蜜。
“累吗。”温子舒慢条斯理地捋着林白的发丝,问他。
“累。”林白窝在他身上,垂着眼睛呢喃,“对不起,老师……连累你被警察问话。”
温子舒的手指滑到他脸侧,轻轻把玩林白柔软的耳垂。
“我现在想起那场爆炸,还觉得特别遥远,根本不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林白低声说,“我以为……我以为爸爸就这么没了,可能炸得连完整的尸体都拼不出来……可是警察跟我说,现场没有人员伤亡,爸爸失踪了。”
“失踪?”温子舒揉捏他耳垂的手略略一顿,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嗯……警察是这么说的。”林白又往温子舒颈侧贴了贴,猫似地眯起眼,尽情汲取对方的温暖,“虽然他……做了些不好的事,但我还是希望爸爸没事……”
“他会没事的。”温子舒慢声安慰着,却察觉到指尖下的耳垂发热,他知道林白是害羞了,于是将人往自己怀里搂了搂,低下头去与他额头相抵,温热的呼吸交织在狭小的空间里,徒生旖旎。
短短的两指距离,却没有一个人主动贴近,林白紧张地急促了呼吸,属于自己的热息在温子舒那里碰了壁,又涟漪一样地荡回来,在二人唇间来回往复。
“小白。”温子舒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只有气声,“接吻。”
林白霎时攥住温子舒的衣物,对亲吻嘴唇的抗拒和想亲吻老师的念头激烈地冲突着,让他有些难以承受。
“可是……”
可是自己很脏这句话,林白没能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