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纹袍脚翻腾云涌。
萧小侯爷面容冷峻,微斜眼看了眼马下的人。
寒风将那鬓发拂得凌乱,墨色的发丝衬得柳织书一张皙小的脸更加苍白。
“这是最后一次了。”萧珩冷凝着脸,“你不愿,本王自此也不会再来烦你。当然,也不会同你有任何瓜葛。”
言毕,萧珩握着马缰的手紧了紧。
城郊外,只剩下山风呼啸。
夹带着那微小清晰的歉拒回答。
烈烈寒风中,萧小侯爷带着一身孤傲策马狂驰离去。
*
这已经是长安城外了。
柳织书抬手揉了揉吹得发冻的耳,提了提包袱转身往远处走。
虽然这样同侯爷道别,是她最不愿见的。
但是,也好……见不到才不会惦记吧。
马啸声忽嘶鸣而来。
柳织书闻声转头。
还未回过神,一股力便环住自己的腰,一把将她提上了马。
一匹往长安城方向狂奔的黑鬃马。
柳织书:“……”
“侯爷?”
萧珩一双凤眸直视着前方,锋利明晰的下颌紧绷,“本王只是从哪带你来,就把你带回哪而已。不要想多了。”
柳织书轻叹一声气,点了点头。
马蹄鸣鸣狂奔得欢快。
风雪皆挡于外。
巨大的长安城门豁然于眼前。
*
同福客栈。
把柳织书放下,萧珩调转马头便离开了。
柳织书站在客栈门口,犹豫了会,还是进去重新订了间房。
凛寒天,天色暗得快,现在出城怕是来不及赶到下一座城镇借宿。
只能明日早点出发。
柳织书提着包袱往楼上走。
身后,楼梯响着映衬的脚步声。
柳织书顿了顿,身后的声也跟着停了下来。
到了屋门前,柳织书忽转过身,刚想质问身后跟着的人。
在看见身后的人模样后,眉蹙了蹙,嘴边的话抿了下。
“进去说吧。”一身翠服的兰竺道。
门扇掩上。
兰竺扫了眼屋子,下巴抬高,“你刚才在客栈外同小侯爷一块的?算了,我来也不是为了问这。太后娘娘让我来传话给你……”
“我没忘记同太后娘娘所说的,明日我会启程出长安的。”
兰竺看了眼柳织书,笑了笑,“那正好,娘娘替你省了这心。你不必离开长安了,江南柳家的案子老早就迁回长安衙门管理了,就算你现在回江南也是白忙活。太后娘娘说了,让你安心住在长安,等候她随时调遣就好,只要你好好听话,这案子娘娘也能好好帮你找凶手。”
柳织书眉皱起,“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理解便是什么意思。”兰竺站在门边,拿绢帕擦了擦手,“当然,想重新回侯府当丫鬟的话,我劝你想都别想。你就住这吧,娘娘以后还有什么事要吩咐,我好来传话。”
兰竺就着绢帕开了门,门扇关合上,轻飘飘落下一句,“好自为之。”
柳织书撑着额,缓了缓,才将气压了下去。
太后不让她出长安,而长安衙门,她要怎么才可能接触到。
*
天色逐渐暗下。
柳织书昏昏沉沉,想了一宿后,和衣睡着了。
再起来时,地面上已有了从窗纸上透进来的光。
柳织书换好衣裳,重新扎好发髻,下楼用了早膳后,便往衙门处走。
长安衙门。
门口两尊石狮子含着金珠,面目狰狞。
硕大的堂鼓就摆在衙门外。
红漆白皮。
衙役门腰系佩刀,面色俨然地执于府门外。
萧朝的堂鼓,为蒙冤受苦百姓鸣,不为尘封数年的亡魂鸣。
八年前尘封归册的案件,要翻供重来,只能从上头着手。
柳织书一连三日在衙门口徘徊,久到衙役都忍不住上前来问话。
衙役:“姑娘有什么冤屈,可鸣鼓备案。周大人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什么案件都能还一个真相吗?”
衙役想了想,“是。”
“已经结案的呢。”
衙役迟疑,“翻案需要证据和时间,最好能有担保人。”
担保翻案是真的还原一个真相,不是在浪费Jing力和时间的无用功。
柳织书垂下眼,“好。”
*
天色初晴。
柳织书回了客栈,在看到客栈门口站着的人时,顿了顿,还是走了上去。
“宁先生。”
宁轻牙闻声喜道,“我等候你多时了,掌柜一直说你出去不在。前些日子,轻牙的一些话唐突了,实在抱歉。”
柳织书见宁轻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