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汶,” 沈归海有点冷漠的道:“既然说心甘情愿,那就让我看看吧。” 他有些轻慢的拍了拍方汶不明所以的脸蛋:“爬过去,把那些碎瓷片,一片一片的给我叼回来。”
“是,主人。” 方汶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安静的给沈归海磕了个头,转身爬了过去,没有迟疑,也没有犹豫。
叼个碎瓷片倒是不算什么,只是主人的命令多少显得有些轻佻和鄙薄,不太像一个家主该下的命令。管家不会乱说话,回头得去嘱咐下张若谷,管住了康嘉嘉。
他一边想着,一边绕过茶几爬过去。爬过康嘉嘉身边的时候,方汶看到康嘉嘉抓着地毯的手指都有些发白,多少也有些担心,但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主人重要,他也只能假装没注意到了。
他低头,叼了最大的一块碎瓷片,转身爬回到主人脚边,垂着目光,微微抬了头。
主人没有示意,他便安静的叼着碎瓷片跪趴着。主人没了记忆,他便只能用自己毫无保留的驯服告诉主人,他是属于主人的。他必须让主人安心,让主人不再对他如此猜疑。他得找机会告诉主人,他已经发现主人失忆了,然后,才能尽快安排人来给主人做检查!
方汶的表现,让沈归海有些惊讶,他刻意的羞辱,可这人却毫不反抗,他在这人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不情愿。
他看了方汶良久,才用脚尖点了点地面。
方汶暗暗松了口气,低头将瓷片放在主人示意的地方,磕了头,才再次转身爬去叼新的瓷片。
汶大人又过来了!康嘉嘉把头深深的埋在地上,耳朵里都是自己心跳的声音,今天这是怎么了?
主人以前就算再生气,再可怕,也从来不会下这种折辱人的命令。汶大人可是主人唯一的.....康嘉嘉突然张大眼,主人,不会是想收新的私奴吧?
康嘉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上次主人收陆庆,就对汶大人不好,现在又这样!他红了眼圈,越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要找若谷!
一次一次的往返,并不是很累,但康嘉嘉的紧张多少让方汶感到有些无奈,有两个瓷片落在康嘉嘉的腿边。他叼的时候,才注意到康嘉嘉一直在小幅的颤抖,看来康嘉嘉比他想象的要紧张。也是,他刚刚也吓坏了。
大块的碎瓷片叼完了,剩下小块的,才危险。他小心的用嘴唇抿着一块块指甲大小的瓷片,不想因为疏忽把瓷片咽下去,嘴唇便难免多用了些力气,这一片片的,再小心,也还是划破了好几道小口子。
等那些单独的碎瓷片都被叼完,地上还是有一些像沙粒一样的碎渣子。方汶犹豫了一下,在沈归海脚边磕头:“主人,能给方汶一盆水吗?”
沈归海挑眉:“干嘛用?”
“细碎的,可能要用舌头舔。” 方汶悄悄舔了舔嘴唇上的细碎口子:“我怕咽到肚子里,涮涮舌头。”
沈归海沉默,这句话听起来并不是很恭敬,可方汶毫不避讳的态度,倒是取悦了他。太过隐忍在他看来不是听话,而是心思深沉。
他爸和他妈是怎么走的,他也记不清了,只是他能明显感到,自己和父母并不亲近,而这个私奴从8岁就跟着自己,16岁开始伺候床事,按理说,算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吧?从小一起长大,应该是亲近的,可他实在只看出了规矩和听话。
难道自己是这么刻薄的主人?可若不是自己对这人太好,这人怎么能犯下那种重罪?
是因为贬他为罪奴而怨怼于他了?他是不是在气头上对这人下过狠手?
这心甘情愿是怎么来的?
他的目光看向跪伏着的康嘉嘉,那小子刚刚挺活泼的,伺候茶水的时候,嘴里叨叨个不停,这么看,他平时也不是个多严厉的主人,怎么那个方汶就规矩成那样?都不会撒个娇?做他的私奴,不会......是被他强迫的吧?
实在是想不明白!
沈归海脑子里隐隐有些闷痛,在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他觉得自己很喜欢这个私奴,可理智却在阻止他放任自己的直觉,若是曾经被喜欢的人而背叛,那心里恐怕永远都会存有芥蒂......他突然不太想回忆起之前的事情了,想不起来了,也许还可以重新开始?
沈归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有这么丰富的感情吗?自己对这个私奴这么在意吗?
方汶等了一会,没有等到主人的回答,他默默叹了口气,他可以去舔那些玻璃渣子,没有水,他可以用口水,也未必就会出什么大事,可主人若是恢复记忆了,肯定会难受吧?
方汶犹豫了一下,轻轻抓了主人的裤腿:“主人,方汶求您。”
沈归海垂眸看向方汶眼里的乞求,不知为什么竟是有些高兴的。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家主,也希望有人能够亲近他,尤其是在他心里隐隐不安的时候。
他突然想要看这人求他,哭着求他!
沈归海弯腰捡起地上一片碎瓷片:“张嘴。” 他看到方汶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犹豫,但却还是乖乖张开了嘴,把他拿着但瓷片含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