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今打仗之前,都会找那位国师算一卦,次次都很准。后来大军入城时,那国师也跟在皇帝身边。”说到这里,她盯着他,“那国师就是你。”
李天应脑子里空白了似的,身边的人和物似乎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他感觉自己浑身僵硬,脚底像灌了铅,整个人苍白着一张脸,木呆呆看着前方。
如果是这样,那他当初为何鬼迷心窍,向先皇说出那条谶语?
国师,被当今信任的国师,那不是比护国寺住持还要厉害的存在?
薛胜宗和刘锦凝眼睁睁看着那老道仰天长啸,而后一口老血喷出来,整个人栽倒在地。
刘锦凝吓得失声尖叫,薛胜宗忙叫下人扶她回屋,自己又叫了管家去请郎中。
他壮着胆子上前,却发现李天应早已气绝身亡,眼睛还睁着,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的小徒弟也吓傻了,不停摇晃着他的身板叫师傅。
李天应的死第一时间被胜邪报给了萧定安。
萧定安正在用刀削簪子,听到这话,他抬头,“真的?”
胜邪点头,“亲眼所见。属下摸过身子都凉了。”
萧定安哼道,“他这么惜命,没想到竟然还是死于他的贪心。当真是讽刺。”
“他要是不贪心,当初也不会说那条谶语了。人总是不知足的。”
萧定安点了点头,“既然已经报了仇,以后就不必再监视无量观了。”
胜邪嘴角勾了勾,“我还以为上次就能将他杀死呢,没想到竟然让他逃了。”
萧定安答应过李天应不杀他,就只能想办法用陷阱引诱李天应自己作死。
李天应看出刘锦凝面相不同,知晓护国寺住持的秘密。他心里犹豫,要不要搞臭对方的名声。
是萧定安找了人,去无量观讥讽李天应。
他以为李天应一定是算错了卦,住持德高望重不可能做错事。
李天应心气高,最怕听别人说自己不如护国寺住持。他果然上了当。
但萧定安没想到,住持真的偷了人家的孩子,陷阱失效,猎物也跑了。
不过好在刘锦凝说的话让李天应受不住打击,气绝身亡了。
皇上说得对,只有李天应死了,他才不会想起萧家满门被灭的事情,他才可以往前看。
萧定安看着手里刻好的簪子,“怎么样?”
胜邪是个钢铁直男,哪里懂得欣赏女子饰物,但是他很给国公面子,干巴巴说了两个字,“好看。”只是他有些不解,“您为何不去首饰铺子买一个,非要自己刻?”
萧定安笑道,“去首饰铺子买哪有自己做的好。而且首饰铺子也没有这么珍贵的木材。”
胜邪一声不吭。他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您这手艺用这么贵的木材不觉得糟蹋了吗?
萧定安拍拍他肩膀,“你呀,年纪都这么大了,也该娶个媳妇了。我觉得巧儿就不错,多能干呀。”
胜邪撇嘴,“女人特别麻烦。娶进来,就要管着你。烦都烦死了。”
从前他就觉得国公很英武,可自打娶了广德县主,凡事都要先考虑她的感受。那样也太憋屈了。
萧定安啧啧,“成,那你就继续这样吧。”
他翻箱倒柜找盒子,怎么都找不到,胜邪帮他找了个木匣子,“前几天属下见您要刻簪子,属下就去买了个匣子,以备不时之需。”
萧定安赞道,“好小子,挺有远见。”
将簪子放进木匣,揣进怀里,迈着轻松的步伐到了后院。
林晓正在与弟弟妹妹说话。
这两个小鬼头下了学,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这边说有事与她相商。
林晓一问才知道这两个小鬼头打算办个小报。
他们的创意来自于邸报,不过邸报是官方发布朝廷大事所用,他们做的小报内容跟他们不太一样,更多是通俗小说、市井八卦等等。
林晓觉得这主意不错,“你们问过咱爹了吗?”
“问过了。他还说让我们找举人或进士好好查看内容有没有违禁内容。”七七喜滋滋道。
宝柱苦着脸,“他说他Jing神上支持我们。但是钱财上面要听娘的。”
七七也瘪着小嘴,“可咱娘不肯掏钱。她说她还要还钱庄的债,没有多余钱给我们。让我们再等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她跺了下脚,“为什么你们大人总要我们等,再等,我就要长大了。以后连出门的机会都不多了。”
林晓被她这气恼的小模样逗得一乐,“行。我给你们掏钱。你们想要多少钱?”
宝柱立刻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一个算盘,“你要是肯出五百两银子,那你可以占五成。如果你出一百两银子,只能算你一成。”
萧定安在边上听着两个小家伙商量起钱财,那斤斤计较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七七回头,看到是姐夫来了,赶紧给他行礼。
宝柱也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