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郑氏,“她说不定又要熬夜,你让巧儿和灵初照看着点,催她早点睡。要是实在不听,就让她们炖些吃的。”
郑氏点头应是。心里腹诽:刚刚还嫌弃,现在又心疼上了,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三日后,萧定安受封国公,上门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
这些年一直待在宫里的荣华夫人特地从宫里出来,为亲侄子贺喜。
林满堂夫妇到了萧府,也成为坐上客,许多不认识的达官贵人都过来打招呼,李秀琴刚开始还记得几个,后来人太多,她就记不住谁跟谁了。
只能笑着跟人家打招呼,问及政事,她就是一问三不知。
倒是有几位熟人,就是上回她买架子床认识的当家夫人。
入了宫,那就是皇家人,除了省亲,宫妃很难出宫。宫妃们大多都是托有门路的太监递信回娘家。
这些夫人也从各自女儿口中得知,李秀琴每次进宫是为了给宫妃诊脉。
于是这些人便知道李秀琴还是个大夫,擅长妇人病,就想过来跟她打探自己女儿情况。
李秀琴每次入宫为那么多宫妃诊脉,除了秦明珠和皇后,她几乎一个也认不得,就只能说过得还成。
家里没有女儿入宫的夫人听了她们之间的对话,有些诧异,“你竟然是个大夫?”
李秀琴摆手,“不算。我擅长调理身体。家里有两个孩子,看的医书多些,所谓久病成医大概就是我这样了。”
各家夫人信以为真,也没太当一回事。
好不容易庆典结束,李秀琴和林满堂上了马车,李秀琴整张脸都笑僵了,与林满堂抱怨,“这谁跟谁呀,我都不认识。”
今儿萧府大喜事,只要是上得了台面的官员几乎全来庆贺了。
林满堂之前给她科普过诰命等级,也给她讲过诰命服的区别。李秀琴大部分人都认得。
“都是几品的?”
“六七品,三四品都有。”一二品自然不会屈尊降贵主动跟她打招呼,李秀琴头都大了,“我没失礼吧?”
林满堂摆手,“没失礼。”
翌日早朝后,皇上特地留下尉迟恭,示意黄章给他看座,“您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还是坐着吧。”
尉迟恭面冷心软,自小学的是三纲五常,这样关爱臣子的帝王,才值得他效命。
皇上关切地问他,“老大人最近Jing神不济,没Jing打采的,是不是身体有恙?”
尉迟恭先是叩谢皇上关心,末了又羞愧万分,“老臣无碍,只是最近在看户部账目常常熬夜。”
“老大夫万万要注意身体。朕现在皇位能坐稳,多亏有老大人坐镇,底下这些官员要不是有您威慑,不知又要滋生多少贪官污吏。您万万不能有事。”
一翻话说得情真意切直把尉迟恭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双眼赤红,忍不住潸然泪下,用袖子掩面,“老臣没事。只要皇上有用得着老臣的地方,老臣必定万死不辞。”
皇上哑然失笑,“老大人可不能这么说。”
他回忆当初,“在朕小的时候,那时候还在王府,我娘就给我讲老大人的故事。说你刚正不阿,是个为民做主的清官。那时候朕就在想,若有一天朕当了皇上,一定会重用老大人。”
尉迟恭在先皇时期经历三起三落,自打先皇掌权,一直对他信任有嘉。就算偶尔他气极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发脾气,皇上都没有骂过他,这份尊重让他恨不得为皇上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尉迟恭也一直这样报答皇上的赏识,可那天与林满堂相谈,他才发觉原来他不知不觉中也成了剥削农民的一员。
尉迟恭羞愧万分,“皇上,老臣愧对皇上厚爱。”
说着,站起来,要给皇上下跪。
皇上扶他起来,“老大人万不可如此说。你为国家,为朕做的一切,朕会牢牢记在心里。您放心,只要您想做的事,只要是利于国家的事,朕都会在背后大力支持您。将来,您要是先朕一步离开,您的灵柩也会安在朕旁边,世世代代守护着朕。”
能够随葬在皇陵对于老臣来说这是无上的光荣,尉迟恭心chao澎湃,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好半天才道,“多谢皇上。”
皇上吩咐黄章,“老大人万万保护好身体。这里是一盒补药,您回去记得服用。良国不能没有您。朕也不能没有您。”
尉迟恭接过匣子,跪下谢恩。
出宫时,皇上还特地用一顶小轿送尉迟恭出宫。
满朝文武也就尉迟恭有这个待遇了。
出了宫,尉迟恭带着仆人没有回去,而是直接去了林府。
林满堂在书房招待了他。
“我决定写折子向皇上提谏言。”
林满堂挑眉,“哦?哪一条谏言?”
第一条谏言是改革税制。第二条谏言是收回皇家封地,增加赋税。从难度上来说,第一条比第二条更难。
尉迟恭背着手,“第一条暂时还做不了。你现在官小,